可不就是膽大么!明明知道他們家的郎主對他沒什么好感,明明知道他家父母正蓄意捧殺他們家郎主,他也敢將自己的一縷氣機抽出,放入宮燈之中送到他們家郎主手上來。
他是真覺得他們家郎主不會輕易對主動將命門送上來的他動手,還是怎么地?
那司馬慎不會是覺得自己攔不住他那對父母,所以將這宮燈送過來,好讓他們家郎主直接威脅他那對父母?
孟彰將那宮燈直接遞給了青蘿。
明日你將這宮燈給他原樣還回去。孟彰隨意道。
青蘿拎著那宮燈,問:郎主可還有別的話要跟他說?
告訴他,孟彰道,倘若再有下一次,這些東西可就不知道會被扔到哪里去了,讓他自己斟酌斟酌。
青蘿應了一聲:是。
沒有旁的事了?孟彰問。
青蘿輕輕搖頭。
孟彰想起了什么,忽然問青蘿道:你若是閑暇,也想一想怎么將紙人們的能力發揮出來,又或者是提升它們能力。現如今的紙人,還是不太頂用
他還惦記著紙人的問題呢,只是一直到現在,他都抽不出時間來琢磨。
青蘿鄭重應聲:是,郎主。
嗯,你去。孟彰揮揮手,徑自入了月下湖的修行陰域里。
青蘿彎腰送走孟彰后,方才拎著那宮燈退了出去。
第285章
待確定孟彰的氣機徹底消失后,青蘿又擎著她自己的紙燈籠在玉潤院里轉悠過一圈檢查過,方才悄然離開這主院,回到那屬于她自己的后屋里。
她雖是女婢,但總領著孟彰身邊的大小雜事,在這孟府里就是管家娘子的身份,自然也能在這規矩森嚴的孟府里有一處只屬于她自己的屋舍。
遠遠感覺到她的氣機在靠近,屋舍里頭侍奉的兩個紙人當即前來相迎。
我要用法案,你們且領著人去外頭守著,莫要讓人打擾了我。青蘿一面吩咐道,一面擎著紙燈籠就往屋舍里走。
兩個紙人束手應了,待她們再出現的時候,卻是各自領著一隊擎燈持幡的紙人站定在屋舍陣禁的關鍵節點上,警惕而慎重地防備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青蘿只遙遙看了一眼,便沒再在這事情上花費心思。
她所以安排紙人,說到底也就是想要讓它們幫著攔截一點小意外而已。這里可是孟府,是他們郎主孟彰所居住的宅邸,遍數整個帝都洛陽,哪個人會平白無故在這里肆意妄為?
青蘿轉入內室,隨后掀開阻隔內外的布簾,直接走入那更里頭的靜室里。
靜室甚為簡單,只有一座法案、一個蒲團、兩盞長明燈。
給兩盞長明燈續上燈油,青蘿衣袖隨意一拂。整個靜室就像是被冷風洗滌過一回似的,周遭空氣、道蘊陡然一清。
青蘿轉眼看過,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收回目光,在自己的隨身小陰域里挑挑揀揀過一小會兒,取出一個偶人來。
那偶人初初被取出的時候面目仍是模糊的,可當它被青蘿放在法案上,引動法案左右兩盞長明燈的燈光覆蓋過去以后,那偶人頭部的地方就像是有一雙手在快速地拿、捏、推、按。
只是須臾間的工夫而已,那偶人的五官便徹底成形。連帶著他的衣、冠、袍、靴等等一并顯現出來。
定睛一看,那偶人卻正正就是曾經代替那東宮司馬慎送來賀禮的東宮內官。
見那偶人內部封存著的一縷氣機正在蘇醒,青蘿也不拖沓,隨手將這偶人往法案處一送。
偶人在法案上站定,披著左右兩側的長明燈燈光睜開了眼睛。
你這婢子好膽,竟敢偷偷截留某家的氣機!那東宮內官的偶人瞪大著眼睛,幾乎快被氣炸了。
青蘿呵笑一聲,完全沒有將這東宮內官的怒火放在心上。
他自個小瞧人,沒太防備她,叫她輕易暗自截留一份氣機,那是他自己猖獗又無能,怨得誰來?即便他為此栽在她手里,甚至拖著他家主子一并陷落,那也是他自己的罪過,不他自己承擔著,難道還想推到她身上來不成?
你不更該慶幸我們家郎主對你家主君沒有惡意嗎?
若不然,他連同他那家那東宮太子,都得大大栽一個跟頭。
你!那東宮內官越發的惱火。
行了,青蘿懶得跟他浪費時間,我沒空跟你廢話,我這一回找你,有正事。
那東宮內官也只能將怒氣極力收斂鎮壓,硬邦邦問:什么事。
你今日送到我孟氏府上來的東西,青蘿道,我們郎主說了,請你們自己收回去。
即便只是借著一縷被囚鎖在偶人身上的氣機顯化,那東宮內官的臉皮也似乎在一瞬間扭曲。
我們自己收回去?這真是你們家郎主的意思?!
青蘿的臉色剎時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說我越過我家郎主,妄自拿主意嗎?!
事實上,這話才說出口的時候,那東宮內官就已經后悔了。
同為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