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真的是孟婆的話,那未來的阿姐,到底會有多強?
是似神話傳說中的那些大羅仙神一樣的境界嗎?
就是那種超脫一切命運時空、永恒逍遙的大羅仙神境界?
如果真有這樣浩瀚莫測大威能、大神通的話,那
他以及大兄、二兄這些手足曾經所篤定的、所篤信不疑的安順感覺,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們這些手足得到阿姐的庇護?
那能夠貫穿整個時空的庇護與看顧?
早先他受酆都諸位陰神所邀,見證那場酆都審判以后,從酆都宅邸里出來又遇上事情當時也是因為有阿姐在后頭庇護、照看,所以才能夠那樣的順遂?
更甚至
他所以能夠轉生這方天地,成為這方天地里的孟彰,與大兄、二兄、阿姐做手足,其中是不是也有阿姐的緣故?
他跟阿姐、跟傳說中的孟婆,在這一世以前,莫不是就已經有了什么淵源?
若不然,為什么偏偏是他在一世身死以后,能夠轉生這一方地界?為什么偏偏是他,能在轉生這一方地界時候還帶著前生的記憶,絲毫不受那胎中之謎的影響?為什么他這一世轉生,能同大名鼎鼎的孟婆做手足?
孟婆她可是在奈何橋頭上給各位轉生陰世陰靈們送一碗孟婆湯的存在啊。
她要是不甘愿,他能成為孟婆的弟弟?
所以,他跟孟婆的前緣是什么?他在自己前一世更早遠的時間里,是不是另有別的身份,別的緣法?
總不能完全就只有算計、謀劃吧?
這話說出去,孟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孟蘊這些年對他的態度如何,他都盡數看在眼里。他絕不會懷疑孟婆的用心。
因此,前因絕對存在,只是他一時半會兒的,還不知道罷了。
孟彰胡胡亂亂地想了一堆有的沒的,但這一瞬息間,他卻也像是被驚醒一樣,陡然從那些紛亂的思緒中掙脫出來。
是啊,前因必定存在,它也一直存在,只是一時半會兒間,他還不能明白照見而已
馬車停了下來。
垂在馬車車門處的門簾隨著馬車的動作輕輕晃動了一陣,少頃卻是平復了下來,靜靜地垂搭下來,為車里的小郎君擋去那馬車外喧囂的風,也攔去那些激蕩遮眼的塵。
郎主?
馬車外傳來了車夫提醒的聲音。
這并不奇怪,哪怕往常里車夫很少會有這么冒昧的時候,但他今日從出府以來就慢了。即便馬車的速度不慢,可經了這么一會兒工夫,時間也快到童子學那邊上課的時間了。
孟彰沒再在馬車里久坐。
他略略定神后,便從座席處起身,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我無事。他下了馬車,在離去以前也還是如平常一樣叮囑車夫道,我今日下學時間會比較晚,你要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去處理,待臨近下學時候再回轉這里來接我便是。
站在高馬側近的車夫倒是沒有似往常一樣利索答應下來,他快速地打量過孟彰的面色,問:郎主真是無事?
他瞧著郎主的狀態,跟往常時候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同?
孟彰沖他笑了笑,搖頭:我真無事。
車夫便不再多說什么,躬身往后退了退,看著孟彰往學府中快步走去。
第199章
想得再多又如何?不曾將想法著落到實處,一切不過俱都是空茫。
真正能改變事情境況、扭轉局勢的,還是行動。還不能只是一蹴而就、一日兩日的行動。
尤其是在面對人力所難以控制的境況時候。更是需要有日積月累的努力和堅持。
孟彰腳步不停,甚至較之往常時候,他的速度還比迅捷,但此刻他周身三尺虛空中,卻似靜水一般,隱有暗流在蒼白的晨光中流蕩。
童子學的學舍里,王紳、謝禮、庾筱這些小郎君小女郎們都已經在各自的案席后頭坐了,如今或是與同伴低聲交流,或是獨自閉目養神,或是自顧自整理著案臺上的書冊與筆墨。
各都有各的事情,且各都是忙得不亦樂乎。
孟彰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門外走入,來到他自己的案席處落座。
王紳抬眼瞥見,正要似往常時候一樣同孟彰打招呼,卻被孟彰平平瞥過來的一眼給攝住,半餉方才回神。
孟彰卻似是無知無覺地收回目光,但坐下的他卻是什么都沒做,只看著他自己那干凈的書桌默然出神。
甫一穩住心神,王紳又悄然無聲地半轉過身,小心觀察著孟彰的狀態。
他這會兒的姿勢動作很別扭他自己當然知道,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這樣了。
倘若采用旁的手段驚擾了孟彰
先不說他會不會受到反噬,就說驚擾孟彰的后果,他或許能承受得住,可他不想去承受。
相比起王紳的別扭姿勢來,謝禮、庾筱兩人卻是要自然了太多。
王紳見得,不免就從心底生出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