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論是要去有著小瀑布的山野地界游玩了。
可他們這是在陰世天地。
對于他們這些陰靈來說,十月十五這樣的陰寒天氣,才是最舒服的。
十月十五,往前幾日不免有些熱,往后幾日又不免有些寒。這個日子正正就合適,不然,孟彰上一世所在的那方文明國都里,也不會將這個日子敲定為下元日。
要知道,上元、中元、下元這三元日,在真正確定下來的那最初千百年時間里,于天下百姓可是同等重要的日子。
也是到了后來,勢隨時易,百姓民眾對生死的認知出現了革新,這三個日子才算是分出了差距。
上元成了元宵,靠著花燈、元宵(食物)成為民眾生活的一部分;中元成了鬼節,靠著生人對先人的懷念、祭祀繼續留存;只有下元
如果不是知道元宵是上元,中間鬼節又有大名叫中元,恐怕沒幾個人會注意到下元的存在。
不過這些事情,整一個陰世天地里,如今就只有孟彰知曉,旁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再說回到今年這一場《西山宴》,祭酒思量過一遍,其實也有些無奈。
跟各家相關的,不能選;沒有相當背景的,又擔心他扛不住各家壓力,也不好選;以我太學名義參加《西山宴》,倘若他自身沒有足夠的學識與手段,又削了我太學的聲望,怕是更不容易讓我太學脫離他人的謀算布置,不能隨便選
聽著祭酒的這些話,張學監也是連連點頭不止。
可不就是這樣的麻煩么?左不行右不能的,實在叫人為難。
祭酒的目光忽然轉了過來瞥他一眼,問:你心里其實是有人選的?
瞞不過祭酒你。張學監低低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顧慮著孟彰自己的意思,我倒是想問一問他的。
祭酒眼角一動,顯出一分笑意來。
你倒是不擔心他的學問能不能壓服人。
張學監搖頭:這有什么好擔心的?孟彰小郎君的情況,自我們將那份回信送到安陽郡孟氏的時候,整個帝都洛陽,還有誰不清楚的?
祭酒想到了孟彰從安陽郡進入帝都洛陽那段時日前后的盛況,也很是贊同。
那會兒,幾乎整個帝都洛陽的勢力都在琢磨一個夭折的小郎君如何值得他們這般厚待,所以所有關乎他的事情,都能在帝都洛陽里掀起一陣熱議。
孟彰固然是低調,但他的低調非但未能扭轉那股歪風,反倒更激發了帝都洛陽各家的心氣,叫他們將人盯得更緊了些,也花費了更多的心力去探查孟彰的具體信息。
也所以,到如今這帝都洛陽里,就算是尋常百姓,也都能說出這位小郎君的二三事來。
他們知道孟彰的年歲,知道孟彰生前的境況,又怎么會在意孟彰這小郎君在這短短時日里表現出來的學識究竟幾何?
高了多了,只會叫他們贊嘆的,低了薄了,那也無妨,人家畢竟年歲還小,正在學里上學呢。
學識暫時不如人怎么了?好好學就是了!
再說了,孟彰進入太學時候頂了那么響亮的一個名頭,后面才剛剛入了太學就又傳出當朝太子司馬慎對他的看重與贊賞,再算上諸位陰神的動作以及他自己田莊里超低價出售的符箓
帝都洛陽里的人,對他的好奇就一直沒有消退過。
在某種程度上,《西山宴》確實是最適合讓孟彰第一次公開露面的場合了。祭酒道,目光再次回到張學監身上,張生,你費心了。
張學監搖了搖頭:表面上再是適合,但既然他本人不會歡喜,便代表那終究只是表面上,算不得真正的合適。
祭酒沉默一瞬,又笑了:你果真就是這樣的性情。
張學監重重嘆了一聲,只問祭酒:所以,祭酒你有主意了嗎?
祭酒也不岔話了,他直接搖頭:我其實也沒有。
張學監很有些失落。
祭酒似是搖了搖頭:你啊,也一直這樣的急。
張學監并不覺得氣餒,甚至還打點起了精神。
所以?他問。
祭酒給了他一個答案:將事情跟各位先生說一說,令他們各自推舉一個人選上來就是了。
張學監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還有些關竅沒能想得明白。
是要我從這些被推舉出來的人選中再挑出一個來?
張學監早先的問題就在于,他其實沒能圈出一個合適的范圍?,F在祭酒這個提議,似乎就幫著他將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祭酒失笑:你也被困住了么?
張學監還有些愣怔。
祭酒就道:誰說《西山宴》我們太學就只能送一個人出去了呢?
張學監腦海中靈光迸濺,他是真的想明白了。
是啊,為什么他們太學在《西山宴》上,就只能將一個人推出去?
誠然,只推選出一個學員,只讓一個學員在《西山宴》上揚名累望,是能將揚名累望的效用發揮到最強。多了一個人分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