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其難得的信任。
太學里,或者說他們這一派里,正需要這樣的生員。
那便去做吧。
祭酒似乎也是笑了笑。
待到話語聲音落下,一枚印章從張學監身后掛著的畫卷中飛出,懸停在張學監身前。
這是太學祭酒印章。以這一枚印章為引,張學監可以調動太學里的一切防守力量。
張學監雙手去接。
是。
祭酒笑了笑,先行斷去了聯絡。
捧著這枚祭酒印章,張學監站起身來,團團往四周看過一圈。
自太學院舍內外各處投落過來的目光,似乎陡然變化了一番模樣。
他們仍舊未能越過學監院舍的層層布置,窺見到此時張學監的全部動作,但他們的感知卻在不斷地提醒著他們危險。
就仿佛,那一處并不見如何精致反倒更肅正的學監院舍里,正有一頭深沉如汪洋的巨獸睜開了眼睛。
才剛剛走出學監院舍沒多遠的孟彰,一時也被身后院舍氣機的變化吸引了目光。
他停下腳步,半回身看著那座院舍。
一環又一環的法域亮起,層層疊疊串聯交織,化作一個篆字學。
篆字學的正中央處,是一座等比例縮小的太學。
獨屬于張學監的氣機,就屹立在這座等比例縮小的太學院舍里。
這一道明明屬于某一個人的氣機完美地融合在太學的氣機之中,成為保證太學氣機圓滿無漏的其中一個環點。
在氣機圓融到極致的那一刻,太學法域陡然暴漲,橫掃整個太學。
在這清正、瑰麗、絢爛的太學法域之下,所有一切陰私手段盡皆被清掃。
太學乃是諸生員修學之地,所以
都散了吧。張學監的聲音平平送了出去。
立在學監院舍外頭不遠處的孟彰也被太學法域的法理橫掃而過,相比起如遭重擊的其他人等,孟彰卻更似是被清風輕輕拂過,無比的舒適與愜意。
他不禁閉了閉眼睛。
而那一頃刻間,孟彰頭頂虛空處被穩穩鎮壓住的氣運悄然分出許多如同根須一樣的細絲,這些細絲插入虛空,直接勾連太學氣運,似乎在溝通著什么。
在孟彰氣運稍深處,太學兩字符文翻轉著亮起。亮光中,隱隱可以窺見一位位書生埋頭研讀著什么。
孟彰的意識中,有一雙無形的眼睛睜了開來,將己身氣運的種種變化盡數收入其中。
是因為我初初踏入太學時候觸動了太學氣數的緣故?
心念一轉,孟彰便基本找到了根源。
他再看得鎮壓住己身文運的那本書籍一眼,心下越發的安定。
若不是有《華夏成語故事》鎮壓,他的文運說不定就遮掩不住了。
倒也不是孟彰嫌棄太學,事實上,他對太學的印象還很不錯,但他需要時間。
他身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個太學攪進來,那他是真得頭疼了。
何況就目前來說,太學里的學監、祭酒所把握的方向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不是非得他出手不可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一定要摻合進來?
嫌棄自己時間太多?日子太清閑了?
太學的法域爆發,清掃太學內部地界,又靜默了一陣,才算是歸入張學監手上的祭酒印章中。
這一片天地感覺整個都清新了許多。
就像那被雨水清洗過的夏日,沉悶陰晦盡掃而空。
孟彰愜意地感受一陣,才重又睜開眼睛來。
他整個身體轉過來,對著學監院舍的方向拱手一揖,轉身輕快離開。
將祭酒印章送回去的張學監轉眼往他的方向看了看,面上也帶上了些笑意。
他們確實是能夠輕松,但那些遭受太學法域重擊、氣機異常萎頓的各方,臉色卻是遍布陰云,難看得很。
太學!!
張學監似乎聽到了那一聲滿帶著憎惡的怒喝,他動作一停,轉了目光看過去。
遙遙與那雙滿燒著怒火的眼睛對上,哪怕祭酒印章已經被交還了去,張學監也沒有半點畏懼。
他直直立在原地,面上笑容淡且厲。
怎么,閣下是還想要指教我太學行事?
他問。
那雙眼睛里的怒火又更燒高了三丈。
就在那個人即將爆發的那一刻,一只手從后頭伸來,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人本就要爆發的氣機直接被凍結,連同他雙眼噴薄的怒火,也似乎被結成了凝冰。
不敢說指教,又有一道人影出現在側旁,太學乃是朝廷中樞根基底蘊之一,我兄弟二人散落江湖,位卑力薄,如何敢指教太學?學監客氣了。
張學監的眸色沉了沉。
顯然,這一番看似恭維的話語態度,落在張學監眼里耳里,并沒有那么的順心。
那人只是笑了笑,又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