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孤能繼續靜守東宮,孤自然不愿隨意攬事。但是
宋內監皺了皺眉頭。
慎太子殿下這意思是,他竟有自己的不得已。
可這天底下里,有誰能夠如此逼迫大晉陰世皇庭的太子殿下啊?
而且整個宮城里也都沒有聽聞風聲啊
宋內監看向司馬慎,面上仍是鄭重端肅。
但司馬慎卻清楚看見了宋內監眼底的懷疑。
孤既這樣說了,難道還擔心阿祖去查?
而,倘若這位大晉世宗景皇帝司馬昭真的出手去查了,若不是所言不假,他能遮瞞得住?
宋內監的心思也回轉過來了,他連忙拜下與司馬慎請罪。
司馬慎上前一步,親自將他攙扶起。
宋內監被司馬慎攙扶著的身體都在隱隱發顫。
司馬慎安撫地沖他笑了笑。
內監是阿祖身側的近侍,這些時日我怕是都沒閑暇前往峻平宮給阿祖問安的了,那便煩勞內監替孤分說一二,也好讓阿祖知曉其中內情。
宋內監得司馬慎恩遇,心里已然偏向了司馬慎三分。何況司馬慎是他主君的嫡親長孫,司馬慎很得他主君眷顧厚愛,再有主君親子武帝在他們兩位中間做聯絡
心里原本的十二分顧慮足足去了一半,宋內監很快做出決斷。
他臉色一陣悵然,拱手對司馬慎一禮:殿下此話,仆必定遞送到世宗陛下座前。
司馬慎鄭重點頭:此事,就托付給內監了。
宋內監又在這里陪著司馬慎坐了一陣,與他細細辯說此間峻平宮特意送到東宮來的那些玩物的奇異之處,最后才告辭離去。
他退出東宮以前,目光悄然轉過那立在司馬慎身后的青衣小監。
青衣小監只做不知。
看著峻平宮的人都跟隨宋內監走了,司馬慎才回過頭來,看向青衣小監,問:事情如何了?
青衣小監深深躬身:稟殿下,冊子已經轉交給內官了,也就是
也就是不知道內官那邊能不能及時接手,又能不能順利將殿下的令旨傳遞下去。
青衣小監說著這話時候,甚至都不敢抬頭來看司馬慎。
他辜負了殿下的囑托
請殿下責罰。青衣小監跪了下去。
司馬慎搖搖頭:這如何能怨你?快快起來吧。
在今日這件事情上,青衣小監是真的沒有辦法,他已經想盡主意了,但
那是峻平宮。
除非是司馬慎在場,只憑青衣小監三人如何能夠駁回宋內監的話語?
青衣小監不能這樣平白領受司馬慎的好意,他堅持道:這件事,是我沒能完成殿下交代下來的任務,我該罰,還請殿下莫要心軟。
不然,殿下如何服眾?
青衣小監雖沒有將話說得明白,但司馬慎已經知曉了。
他隱去嘆息,將手背負在身后,淡聲道:那你便自去領罰吧。
青衣小監聽得,重重一個叩頭:是,殿下。
看著躬身悄聲往外走的青衣小監,司馬慎又開口道:待你領了罰,便去領一個銅章吧。
銅章?
銅章!
青衣小監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殿下?
銅章是什么?銅章可是司馬慎在太子東宮中為東宮宮侍所辟置出來的小宮學里生員的身份證明。
只有領了東宮銅章的近侍,才可以成為東宮小宮學的正式生員。
也只有成為了東宮小宮學里的正式生員,才是司馬慎在東宮里的真正班底,是司馬慎的臂膀。
青衣小監此前也曾在東宮小宮學中就學,但不是領了東宮銅章的正式生員,而只是個無章生員而已。
多謝殿下。
青衣小監站定腳步,再次大禮拜伏下去。
司馬慎點點頭:待你入了小宮學以后,記得好好學,好好修行,莫要浪費了這次機會。
青衣小監肅容聽教。
司馬慎揮揮手:行了,你且下去吧。
青衣小監退了出去,腳步甚是輕快。
司馬慎看著受罰也不影響他心情的青衣小監,不覺也覺得心情松快了些。
但很快,他那淡淡的笑影就都收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夜幕更深沉的無奈。
他這東宮里,確實還有些好苗子潛藏著,但以他現如今明顯在以某種幅度削減的氣數與運勢,這些好苗子他真的還能夠留得住嗎?留住了,又能夠將他們給培養出來嗎?
司馬慎不敢確定。
論理,他作為大晉陰世皇庭的太子,自有大晉社稷為他鎮壓氣數運勢;作為皇族司馬氏一族在陰世皇庭里名正言順的未來宗子,自有皇族司馬氏為他承納因果,他很不必這樣戰戰兢兢的,擔心這里擔心那里。
甚至為了在接下來的混亂局勢中掌握足夠的主動權,還琢磨著是不是應該要從臺下走到臺上,趁著他如今境況還不算糟糕,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