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麻利的砌著石磚,春鳳用竹筐裝著草筋泥準確送到他身邊。
小滿爺也在旁邊抹著泥墻。
巧云和江枝則忙著搬運山崖下的石片,這些都是大家一年多時間里在山上來去時,順手撿拾堆放在那里的。
已經兩百斤的佩琪這時候在家,哼哼唧唧翻著石片,它是在找石片里藏著的蟲子。
江枝給它背上的筐子里裝上石片,佩琪乖巧站著,一副任勞任怨的老實模樣。
其實別看野豬此時這樣乖,巧云已經告它幾次狀了。
這一個多月來,江枝都是在村里和城里,很少回山。
佩琪也不在家,最長一次十天不見蹤影。
“娘,佩琪是不是要走了啊?這家伙剛開始還每天回家吃東西,那十天連東西都不吃了,還是你回來它才回來的!”巧云擔心道。
佩琪是野豬,大家都知道遲早會回野豬群的,屬于野豬的是自由自在。
現在家里養著兩頭小母豬,佩琪一樣會在外面閑逛。
江枝看看佩琪身上那幾道已經痊愈的小傷口,搖頭道:“現在恐怕是不走了,再走也要等到明年。”
巧云驚訝道:“為啥?”
江枝道:“它已經去比武招親過,你看這滿身傷痕就是功勛。”
野外母豬的發情期就在臘月,佩琪正是青春熱血的年紀,哪里能忍受那愛的召喚,肯定已經回去豬群,為了荷爾蒙奮斗過。
只可惜是否跟美人共眠就不得而知。
巧云弄清事情,笑得拿不住石塊:“難怪佩琪回來就垂頭喪氣的趴著不動,現在也老實在家干活,肯定是打架輸了。”
的確,兩百斤的野豬看著威風,一但遇上那些四五百斤的大野豬,還是沒有一戰之力。
聽到嘲笑自己,佩琪不滿的哼哼唧唧,長嘴一拱,就把身邊的石片挑得老高。
李老實趕著老騾子上山,卸下瓦塊,放開韁繩讓騾子自由吃草,他沒有去看大家修房,而是直奔小滿奶的廚房。
他知道小滿奶肯定又在做什么好吃的東西。
入冬后,小滿奶的灶房里火沒有熄滅過。
今年沒有野豬肉了,只有煙熏兔,煙熏雞,還有幾條臘肉。
灶房里又是火不停,今天小滿奶沒有燉肉湯,而是在給兩個重孫女做紅薯糖。
早在幾天前就用一捧麥子發了麥芽,因為要熬紅薯糖,這麥芽苗就是關鍵。
這一大早上,小滿奶就將一籃子紅薯洗干凈切成碎丁放在鍋里煮到軟爛。
再把麥芽切成渣放進煮爛的紅薯湯里,李老實到時,正遇上需要過濾湯渣。
此時地上擺著木盆,盆上用木棒架著一個放有稻草的籮筐。
旁邊,妮妮和小彩霞正擠在灶門邊烤火。
一邊看太奶熬糖,一邊偷偷摸摸燒苞米粒給自己吃,吃得滿嘴黑灰。
“老實,快來幫我舀!”
一看見李老實進門,手忙腳亂的小滿奶就給他安排事。
李老實最喜歡做這種事情,笑嘻嘻上前:“我可是熬糖的好手,手中也最出糖了!”
他撩起旁邊缸里的水洗手,立即接過大木瓢舀鍋里滾燙的紅薯渣,一瓢一瓢倒進籮筐里。
熱氣騰騰的湯渣被稻草分離開,煮過紅薯的水透過稻草節流到木盆里。
紅薯渣和之前的麥芽渣都被隔離在上面,成為佩琪和它那兩個小朋友的食物。
趁著紅薯湯渣過濾需要時間,小滿奶又把一碗苞米粒倒進空出來的鍋里,準備炒爆米花:“老實,幫我在灶里添一把柴!”
李老實把兩個已經糊成花貓的小人兒趕開:“妮妮,你盡吃些沒爆開的,一會肚子疼。還有霞霞,你也吃這些,你奶一會就要抓你吃草!”
兩個小女娃捂著嘴嬉笑著跑了!
小滿奶這才知道孩子們在偷自己的苞米,忍不住笑罵一句:“兩個饞嘴貓!”
苞米粒倒進鍋里,沒一會“噼噼啪啪”爆聲就又把妮妮彩霞引回來了,一人裝了一兜出門。
炒過爆米花,剩下的事就是熬糖。
木盆里過濾出來的湯汁倒入鍋里,不停翻攪,用大火熬干收汁,等到濃稠掛勺才結束。
多的糖漿裝進罐里,鍋里那些剩下的也沒有浪費。
把爆米花倒進鍋里跟剩下的糖漿攪拌,捏成圓球,就是一個個米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