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之前想回村接生意不成,王家就不會給他好臉。
可自己讓弟弟回村,自己家再是窮也比看人臉色好。
再說這窮日子總有一天會過去,卻被弟弟拒絕,根寶說不好意思回來,只想要自己幫他在王家撐起腰桿。
幫?怎么幫?
徐根寶說反正村里要買木料,自己又在江嬸子跟前說得上話,這筆錢就自家掙了,別便宜了外人。
說完這些,還往自己手里塞了一斤肉,說是孝敬老娘的。
大半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想起娘,所以就把肉帶回來了,可這肉大家都吃不下。
不過,自己也給根寶說清楚了,村里買木料是團購,自己一個人說的不著數(shù)。
而且王家對江嬸子做的事總不能就這樣沒了,他們可是追在路上想打人的,雖然沒有占到好,那也是起了壞心。
至于他自己被王家兄弟打了一巴掌,還被壓著跪在地上的事,看在弟弟道歉的份上,暫時壓在心底不提。
徐根有沒答應,二瑞那里也沒有消息,這事就這樣又沒了下落。
村里人該做啥繼續(xù)做啥,山上的人卻有些稀罕事。
太陽才剛剛露出山頂,江枝已經帶著人站在梯田邊。
春鳳、巧云、二瑞、小滿和徐大柱幾個人聚在一起,每個人手中都拿一把竹片做的鑷子,正專心致志聽江枝說話。
江枝去年給水稻“去雄”只帶了巧云,兩人偷偷摸摸處理了幾十株。
現(xiàn)在,她把這事公開了,要大家都來幫忙。
果然,比起去年巧云的三觀轟塌,今年其他人也不差分毫。
小滿沒有成親,聽得一臉懵逼。
春鳳捂著臉笑,二瑞和徐大柱則繃著臉,別別扭扭的去夾那些雄蕊。
這些情緒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江枝道:“這種方法以后每年都要做,跟你們給苞米授粉是同一個道理,授粉過的苞米長得怎樣,你們應該清楚。”
苞米授粉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村民都知道做,而且那效果立竿見影,想通這一點,幾人立即就開始夾雄蕊。
這一次人多,跟去年就江枝婆媳兩人偷偷摸摸的速度快多了。
隔一行拔一行,拔過的稻株再用草繩子做出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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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最熱的時候到了,被流寇焚村后,徐家村每戶人家房前屋后原本茂盛的竹林沒有了,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幾根嫩竹還成不了氣候。
各家低矮的窩棚在烈日下曬得冒煙。
白天各自干活,夜晚所有人都不約而同聚到江枝倉房外的晾棚下,聊天閑扯。
人群里,罕見的出現(xiàn)了夏秀才,他依然一身書生的長衫,在一幫撩袖卷褲的莊稼漢里格外醒目。
此時,夏秀才沒有說詩詞歌賦,而是在跟人講相牛!
徐根生拿著蒲扇使勁給大家扇風,徐根慶端著茶盅,等夏秀才說完一句話,馬上狗腿的遞過來:“秀才公,喝一口水再說!”
第225章 夜聊
男人們圍著夏秀才東問西問。
雖然夏秀才的腦子有問題,時不時會說得牛頭不對馬嘴,有時候又說的云山霧罩,讓一群莊稼漢聽不懂。
但也沒有影響到大家的樂趣,說笑過還不忘完成今天的夸夸任務。
“秀才公說得真好,我也就在縣城里面聽人說過,哎呀!那些人可都是縣衙的。”李老實拍著大腿,說得滿臉激動。
他跟著江枝去過縣衙,如今開口閉口就是縣衙。
“老實哥,你這話可不對,秀才公不比那些縣衙的官爺差,只是在徐家村沒人知道,有句話怎么說來的?哦!夜明珠落在糞坑里…………”徐根生是必須唱反調的。
他話音還沒有落就被人“啪”的一巴掌拍在背上,打得他哎呀一聲跳起來。
徐根慶罵罵咧咧:“你說的什么混賬話,秀才公是夜明珠落糞坑里,我們成啥了!”
“哈哈哈!”
“打得好!”
人群中,夏秀才依然沒有笑,只是嘴角微微上揚,比以前的表情生動了一些。
換成以前,這樣聒噪的環(huán)境他早就不耐煩的走了。
可能是動極思靜,靜極思動,放下書本,他反而覺得這些莊稼人說話有趣得緊。
對比起這邊的夸夸群,另一邊的婦人們就安靜多了。
她們正圍著一個籮筐在剝棉桃,口中也贊嘆不已。
“劉嬸子,你家有這些棉花,又能添幾床新被。唉!我家種得少,只夠賣幾百文錢!”
皮氏剝著棉桃,手不停,嘴巴也不停,不過看她那眉開眼笑的表情卻沒有嫌少的意思。
棉花比種糧食貴多了,自家雖然種得少,可伺候著好,棉桃結得多,可把公婆他們樂壞了。
說賣棉花就能修房,這個冬天好過。
眼前這一筐棉花是徐根有家的。
在春季時,江枝說搓糞球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