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同樣只睡了一會的春鳳也起來幫忙。
等火滅灰冷,下面的豬頭已經(jīng)燒得糊焦,只需要刮去焦皮,上面的毛就沒有了,而且燒過的豬皮也格外香。
春鳳拎著豬頭道:“嬸子,你這法子好,省事還干凈!”
小滿奶卻是蹙眉搖頭:“二瑞娘,你這燒得黑糊糊的,毛根還在皮里,等會吃起來會不會扎舌頭?”
江枝笑道:“伯娘,燒過的豬皮香,你吃時不是扎舌頭,是小心把舌頭吞下去!”
春鳳抿唇悄悄樂,小滿奶故意瞪人:“二瑞娘也愛說笑了,等吃的時候我倒要看看,會不會吞舌頭。”
用火燒豬皮去毛是一種地方習俗,看上去的確臟兮兮的。
江枝曾經(jīng)在視頻里看過,那里的人家殺年豬,在放血除去內(nèi)臟后,就把整豬趴伏著放在地上,再堆蓋上從山里提前準備的蕨葉。
講究一點的人家在燒豬毛前把草木灰打濕后糊在豬身上,然后再點燃堆蓋的蕨芨草,取下燒干的灰殼時,就可以把豬毛根取掉。
現(xiàn)在江枝也糊了草木灰,雖然用麥草燒少了蕨草賦予的寓意,實際效果也差不多,反正燒出來的比開水燙的香。
豬頭燒出來,豬油也煉出來,兩家人均分,油渣和豬油裝滿家里的油罐,這一下夠吃一年。
江枝沒要豬下水,全部給了小滿奶。
雖然好像人人都會洗豬下水,穿越女更是個個會燒會鹵,但她是另類,因為實在太臭下不了手。
這一忙活就是一天多,等豬油熬好,空出鍋灶也燉上肉多的豬骨。
徐大柱烘肉那邊還需要持續(xù)一段時間,江枝就抽空去水溝邊看看。
其實小滿爺?shù)诙炀腿タ催^,擔心野豬群報復,小滿爺提著刀又守了大半天,沒有見著野豬才回來。
江枝是大正午去的,野豬怕熱,中午都是躲在樹陰下睡覺。
時間過去一天多,水溝里原本已經(jīng)染成紅色的溪水恢復清澈。
但那些血沫肉渣濺過的岸邊,還有隨手丟棄的一些內(nèi)臟引來成堆的綠頭蒼蠅和螞蟻。
只是那些內(nèi)臟下水已經(jīng)不見了,看來,這里還有其他肉食動物也飽餐了一頓。
陷阱早拆除干凈,江枝找了許久,終于在水溝遠處撿到兩只被野豬折斷的青岡投槍,上面藥汁還在,趕緊仔細收拾好,以后還能再用。
加上插進野豬身體的幾根,終于把所有藥槍全部找齊。
這種有殺傷力的東西,隨便亂丟總是有危險的。
看過一圈沒有什么風險,江枝這才往回走,她還想去棉花地摘棉。
兩天都在打野豬,沒有空去掰棉芽,撿棉花。
想想那些珍貴的棉花要淋雨,她就心急,就連小路也不走,抄近路走林子直奔草坡上的棉花地。
就在跨過一條干涸的小溝時,江枝突然聽到一陣低微的“哼哼”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山林里聽起來是那樣怪異,讓人毛骨悚然。
她站住腳,仔細傾聽聲音是哪里來的,可那“哼哼”聲就停了。
江枝以為是自己聽錯,剛想走,聲音又突兀出現(xiàn),還伴隨著一陣窸窣作響。
這一次,她算是聽到聲音出處,尋著方向找去,就在小溝里看見讓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條黑花大蟒蛇正緊緊纏著一個褐色條紋的東西,蛇口大張著,那褐色的東西已經(jīng)進去一大半,只剩下兩只細細短短的腿還對著天空。
天啦!是蛇在吞吃小野豬。
五六斤的豬崽將蛇口撐到極限,跟手臂粗的蛇身完全不符,看起來就像一個怪物,比正常的蛇形更嚇人。
此時,大蟒蛇的進餐已經(jīng)接近尾聲,眼看一頭小野豬就快消失在它的喉嚨里,正是要緊時候,就連人的出現(xiàn)也沒有打擾到它進食。
這場面太恐怖了,江枝嚇得連連后退,她轉(zhuǎn)身想跑,可哼哼聲再起。
怎么回事,難道豬崽在蛇口中還能出聲?
江枝大著膽子再往貪吃蛇看一眼,這一次她發(fā)現(xiàn)端倪。
在大蟒蛇的身下還有一頭小野豬,此時是活的。
可能同伴被蛇吃的場景嚇呆它,小野豬只知道趴在地上哼哼哼,沒有逃跑。
江枝看它,它也抬頭看過來。
在那長著長睫毛,如同卡姿蘭的大眼睛里,江枝居然看到的悲傷祈求……
哼哼!哼哼!
小野豬掙扎起來,想往江枝跟前爬,可大蛇用身體將它擠在溝里,而屁股后又是接近一米高的石坎,小野豬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一米高對于江枝來說不算什么,可對嚇軟腿的小野豬來說,就是難以跨越的高墻。
哎呀,真是可憐的小家伙,我就救你一次吧!
江枝看蛇還在慢慢吞著食物,于是鼓起怕蛇人心中最后一點勇氣,兩步跨到溝邊,閉眼伸手從大蛇身下抓住小野豬的后腿,倒拎著撒腿就跑!
這一刻,她再也不是當婆婆需要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