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現在如果是莊白慈做選擇,他也會這么做,或許,他可能更冷血。”
這一點沈羨安確實無法反駁,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賀戴旭進入對面的門。
一直不說話的向歌在原地糾結了一下,輕聲對沈羨安說:“莊白慈讓我跟著賀戴旭,所以……抱歉。”
說完后,向歌轉頭就跟著賀戴旭消失在木門后。
沈羨安進入自己身后另一扇門,背影消瘦又堅毅,如同之前面對樓赫一般。
莊白慈是在晚膳后發現不對勁,天色暗得很快,周圍也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薄的霧,他一直往前走也沒有碰到任何阻擋物。
四周悄然無聲,他身后細小的腳步聲被無限放大。
莊白慈知道是女鬼來找他了,他把控好雙方距離,在腳步聲落在他的身后幾步的時候,猛然回頭。
腳步聲停住,同樣,身后沒有任何痕跡,只有愈發濃厚的白霧。
糟糕。
莊白慈腦海中警鈴大作,身體僵硬起來。
“來吧,閻王在等你。”
尖銳的女聲在他身后響起。
等莊白慈有了意識,他發現自己正躺在赤紅的大床上。
房間內一層層紅紗落地,女人曼妙的身材在紅紗中現出輪廓,她笑聲悅耳,慢慢靠近床上的莊白慈。
莊白慈面不改色,并沒有對這個血脈賁張的場景激起波動。
女人眼中怨念堆積,她姣好的容貌扭曲幻化成厲鬼,長長的黑色指甲鎖莊白慈喉,尖銳的笑聲在旖旎的房間中回蕩。
莊白慈即便知道是在夢中,可這種窒息感太過真實,他仰頭呼吸,左手的黑色戒指被他打開,尖銳的刺針閃著光。
“你殺不了我,這兒是我的主場。”
女人眼瞳被眼白占據,皮膚也青白起來。
“誰說……要殺你。”
莊白慈在瀕死的情況下,仍舊笑得出來,他舉起手,狠狠往心口上一刺。
身體的保護機制讓莊白慈驚醒。
他還沒來得及回神,稀薄的氧氣讓他差點窒息。
莊白慈摸黑探測所處地,左右兩邊輕輕松松就能碰到邊,邊緣平滑,帶有槐樹的木質香。
他心有所感,又向上伸手。
是棺材。
他在棺材里。
棺材已經被嚴嚴實實釘死,他無法靠手推開。
莊白慈面對這個情況,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直接用雙刀砍在頂部的棺材蓋上,一聲兩聲,周圍寂靜,里面只有刀刃沒入木頭的沉悶聲音。
氧氣稀有,莊白慈運動起來更是急速消耗氧氣。
沒多久,他就全身冒汗,胸悶眩暈,眼前也漸漸出現幻覺,眼前閃過光怪陸離,即便在這個情況下,莊白慈手中的動作卻并未停下。
木片簌簌落在莊白慈的臉上。
在莊白慈手中的力度都快消散的時候,那道空隙出現了一絲昏黑的光線,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棺材內是格外明顯的光源。
氣流流通讓莊白慈的舒服許多,他馬不停蹄繼續砍在空隙上。
幾分鐘后。
莊白慈從頂上的大洞內出來。
入眼的是泛著幽綠的兇神惡煞的閻王像,黑白無常銅像隱在角落,若有若無顯現出來。
在棺材旁邊是一排排微笑的穿著仆人服飾的紙人。
莊白慈的目光在某處停下,那是一座樹立的紙人像。
它扁平的五官面對著對面的紙人,沒有瞳孔的眼睛卻讓莊白慈莫名覺得它在看著自己。
在綠光中,紙人嘴角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層。
第80章 孔雀東南飛(7)
莊白慈從棺材中走出來,不小心碰到了紅線,發出了叮鈴鈴的鈴聲,在這個不算小的房間內回響。
他低頭才發現自己棺材下是血紅的陣圖,紅色的絲線上是手牽手的小紙人。
小紙人的表情似乎是在痛苦尖叫。
莊白慈走到房門口,他推了一下,被鎖上了。
鎖頭不在里頭,用不了萬能鑰匙。
莊白慈沒打算正常出去,他醞釀自己腳下的力度,正準備一腳踹開。
“叮鈴。”
身后的小鈴鐺自動響起來了。
莊白慈回頭看。
原本排列整齊的紙人全都不同程度上看向他。
綠色燈光把紙人面容的上半部分隱沒在昏暗中,只露出向上揚的嘴巴。
莊白慈轉回頭,隔了幾秒又反頭。
“叮鈴。”
又是一陣清脆的鈴聲。
面對著莊白慈的紙人迫不及待往前走,背對著的紙人還在奮力轉身中。
一致地,紙人都用沒有畫上眼睛的眼眶空洞看向莊白慈。
莊白慈又重復前面的動作,和紙人玩著單方面的一二三木頭人。
紙人:……
莊白慈玩夠了,他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