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她的人多半不會武功,那后腦一擊差勁至極,若不是她倒在地上流血不止,半夜三更沒人救她,十有八九也不會死。”
李蓮花嘆了口氣,“嗯,但你又怎知不是她看不見,摔了一跤把自己跌死的?”
方多病為之語塞,呆了一呆,“說得也是,不過廚房里怎會憑空多了一個活人出來?”
“廚房我方才已經看過,”李蓮花一本正經地道,“廚房里灶臺兩個而已,架子不少,櫥子太小,水缸太潮,米袋太臟,菜籃太矮……”
方多病忍不住道:“什么水缸太大、菜籃太矮……”
李蓮花瞇起眼睛,“你那具死人既高又白,裙子如此干凈,那些碗柜水缸米袋菜籃什么的怎么裝得下?”他突然一怔,喃喃地順口接著道:“你那具死人……”
“我那具死人?”方多病勃然大怒,“本公子除了和你吃飯之外,從來沒撞見過什么死人!分明是你命里帶衰,瘟神罩頂,那是你那具死人還差不多!”
李蓮花卻抬起頭來,呆呆地看了方多病好一會兒,突然露出個羞澀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樣……那個……重要的東西……昨晚你那具死人……哦,不,那位凄涼可憐的小娘子的貴體,你差遣胡有槐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方多病被他那羞澀的表情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怪叫一聲,“你想干什么?那個、那個萬萬不可!我斷不會讓胡有槐告訴你那死人在哪里!”莫非死蓮花不愛他貌美如花的小姨子,卻是因為他那個癖好特殊……喜好女尸?我的媽呀!老子若讓你找到那死人,老子就不姓方!
李蓮花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道:“萬萬不是你想的那般,總而言之,我要盡快找到那個……小娘子的貴體,確認一件事。”
方多病渾身雞皮還沒消停,一口咬定那具女尸早已被胡有槐送進了棺材鋪,如今已是板上釘釘,埋入了地下,墓碑都已直了,便請李蓮花不必妄想。
李蓮花無奈,只得作罷,改口道:“呃……廚房我剛才已經看過,絕無可能藏下那貴體,那貴體又……那個不穿衣服,四周又不見衣服的蹤影,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從廚房東邊的那條小路過來的,穿過廚房,跑進走廊然后跌倒、流血而死。”他向著廚房東邊指了指,悄聲地道:“那里。”
方多病順著那方向一看,頓時汗毛直立——李蓮花指的方向,正是彩華樓最好的客房。天字第一至第九號客房,而他和李蓮花昨晚正是入住天字五號房,位居正中。
昨、昨夜鏡子里的那只女人的手……莫非正是那具女尸的冤魂,正在招人為她伸冤?
定了定神,方多病看著滿桌的美酒佳肴,胃口全無,滿腦子思索今夜要到何處去睡方才安全?李蓮花說完了“那具貴體”,倒似心神甚爽,舉起筷子就欣然開始吃飯,吃了兩口嫩雞,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溫酒,先對嫩雞大加贊賞,從雞頭的兩三根短毛到雞爪的鱗片無一不美,又對酒水不吝辭色,從酒缸到酒缸上封的那塊泥皮都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