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記得,此刻氣氛頗有點尷尬,初六想起那天跟著孫浩進來,氣沖沖就要動手,若當時真的動手……
他后怕了一下,識趣地作了作揖:“當時我們的確不該挑事,我在這里代孫浩,向各位道歉。”
蕭玉折微微頷首,“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初六突然覺得,這道歉太必要了。
他們四人一桌,其他魔修在隔壁桌,菜上來后一時間氣氛融融,還有點溫馨。
底下的戲臺已經(jīng)結(jié)束,無娛樂可言,大家只能埋頭干飯。
在一片交談聲中,陶執(zhí)發(fā)現(xiàn)了一個格外吸引人的話題,竟然有人在談?wù)摗皯屹p令”。
“昨日師兄接下懸賞令,不知今日有何收獲?”一個人穿著紫色弟子服的男人道。
被稱作師兄的人長相斯文,但是說出的話卻格外冷酷:“那只貔貅豈是我的對手?只需用‘香’引它入法陣,再剝皮拆骨,便能給東方城主送過去。”
“哦!難道事已成了?”
一桌子的人看著這位師兄,目光充滿崇拜,師兄將一個鯉魚色錦囊拿出來,放在桌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倒出了一堆赤紅的粉末。
“這是骨香!”有人驚呼了一聲,周圍人具是緘默。
骨香常常以修士尸骨磨碎制成,越是高修為的修士越是珍貴,多數(shù)是用來誘捕魔獸。
但是這個方法太陰損,鮮少有正道門派用它,這位師兄能尋找這種“上等”赤紅骨香,背后實力不容小覷。
重點是這堆粉末里,混著貔貅的氣味,難聞得令人不禁掩鼻。
師兄“炫耀”了一把,便在其他人不滿的目光中,將粉末收回了錦囊。
聽完之后,陶執(zhí)默默收回了視線,他下意識去看了一眼蕭玉折,對方神色也有點古怪。
他們說的抓到貔貅,是什么意思?
明明剛才貔貅才死在他面前,這會兒便跑到別人那兒,讓別人給“宰”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這群弟子,看打扮應(yīng)該來自萬重宗。
“你們抓到了貔貅?這怎么可能!”忽然,另一桌的人說話了。
他們身穿黑色短打,像是江湖人士,人員雜亂,渾身匪氣難以遮掩。
“當然可能,貔貅的氣味可作不了假!”萬重宗的弟子語氣飄飄然,顯然激怒了那個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說:“我手上也有懸賞令,也在尋找貔貅。”他站了起來,將一張懸賞令拿了出來,上面確是城主真跡。
眾人一片嘩然,竟然有兩張懸賞令,這是怎么回事?
當然了,他們不知道樓上一桌人,手上有第三張懸賞令,而且各位驚異程度不亞于他們。
見其他人刷刷看向自己,初六慢慢扭過頭,聲音微啞道:“我……我也不知為何。”
在城主交代的命令中,完全沒有這項任務(wù),現(xiàn)在的情況是除了任命他們抓貔貅外,還招募了其他門派和江湖人士?
城主幕后下的一盤棋,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我們手上的懸賞令作數(shù)嗎?”陶執(zhí)吃了口花生米,比較關(guān)心切實的利益。
“應(yīng)當是作數(shù)的。”初六也很汗顏,不然他這些時日跟著他們,就毫無意義了。
“那十萬兩黃金?”陶執(zhí)刻意壓低聲音,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
“我想辦法……”初六無奈道。
“很好很好。”
這時候忽然旁邊傳來另一道聲音,像是不大的物體摔倒,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師兄,這里有一只妖狐!”一名年輕的萬重宗弟子驚喜道。
陶執(zhí)暗道不好,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黑狐不見了。
黑狐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倒霉,吃飽了起來走走就撞到了“瘟神”,對方將他后頸提溜起來,向打量一頭肉豬一樣,說道:
“意外收獲,妖狐品性還算溫和,不如給我當靈獸如何……”
“兄臺誤會!”
弟子抬起頭看過去,便見一名長相普通的少年人,朝他走了過來,笑吟吟地對他說:
“這黑狐是城主的‘貴客’,算不上無主。”陶執(zhí)眼疾手快攔住他的去路。
“城主?”弟子吊梢著眼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又是什么人,讓開!”
他明顯不把陶執(zhí)放眼里,只當是個突然想來搶妖狐的惡民。
可是手還沒推到陶執(zhí)身上,手肘處便一陣劇痛,一顆石子不知從何處飛來,他彎下了腰吸氣連連。
他松開手的時候,黑狐趁機回到了陶執(zhí)身邊,眼睛紅紅的看著這人。
“若是不想死,便滾遠點。”
忽然,一道清冷漠然的聲音傳來,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弟子往遠處看過去,氣紅了眼睛,什么時候有人敢這么對萬重宗說話?
“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他剛動了動腳,那邊便刷刷站了起來一群魔修。
于是,他又默默收回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