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貞居高臨下,“誰派你來的??”
刺客仰頭看了一眼謝元貞,哼笑著想要咬舌,卻被庾愔搶先?一步卸了下巴,庾愔對嘴硬的?俘虜向來不手軟,捏起刺客的?手直接折斷了。
“啊!”
庾愔雷厲風行,捏起另一只,“說不說!”
刺客痛得齜牙咧嘴,嘴巴又閉不起來,口水哇哇從嘴角流下,狼狽十足。
這樣還是不說。
謝元貞便攔下庾愔的?動作,道:“殺了。”
這一聲干脆利落,庾愔卻有些猶豫,“不再審審?”
審審是誰派來的?,或許以后正?用得上。
“大梁上下想要我死?的?人不多,”謝元貞看了一眼庾愔,一切盡在不言中,“殺了。”
庾愔還要再說,身邊的?念一實在看不下去,直接手起刀落。
“跟死?士費唇舌,真有你的?!”
“這么能耐,”庾愔一噎,下意識嗆他?:“方才還叫刺客進你主子大帳?”
“不關門怎么放狗?”念一脫口而出才道說錯了話,關的?哪個門,放的?哪條狗?果真庾愔一聽火冒三丈,“你!”
“我不是說你啊!”念一躲到謝元貞身后,只露出兩?只無辜的?大眼睛,謝元貞趕緊挪了半步擋嚴實了,“庾將軍,他?不是故意的?。”
這下庾愔看明白?了。
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一個。
“原來你們?故意放人進來,白?日也是故意露出疲態,”庾愔覺得一腔真心喂了狗,赫連誠竟然還特地來求他?保護,這樣的?狐貍哪里還需要人去保護,“枉我大半夜吊著心跑過?來救人,真是浪費時間!”
說完庾愔悻悻要走。
“沒?有庾將軍,光憑我們?幾個也未必能拿住他?,”謝元貞趕緊上前一步,躬身道:“多謝庾將軍救命之?恩。”
庾愔哪里還肯理他??
“主子,”念一生等人走出大帳,才從謝元貞身后走出來,“就說他?不領你的?情吧。”
謝元貞沒?回答,“臟。”
念一沒?聽清,“什么?”隨即看見五絕指著地上,后知后覺去拖尸體,“屬下該死?,這就拖出去!”
“荒郊野嶺的?也別?費心埋了,”謝元貞轉身,只留給念一一道凌厲的?背影,“就掛在外頭。”
“屬下遵命!”
…
刺客就被念一吊在營地附近的?樹上,早起不少士兵被嚇到,脊背發寒,全是后怕,“這哪兒來的?尸體,昨晚上來刺客了!?”
“昨晚值守的?弟兄說有人刺殺大將軍,”回答的?士兵手比脖子,咔地一聲,“一刀斃命,身手相當利落!”
“誰殺的?,大將軍?他?身手這么好??”
眾人嘩然,他?們?前一天還在嘲笑謝元貞是個病秧子,若他?都是裝出來的?,且處置刺客的?手段狠絕,掛在營地不就是想叫所有人都瞧見?
震懾刺客,同樣也是震懾他?們?這些士兵!
“不知道,等值守的?弟兄發現,人已經叫大將軍帳前的?護衛拖去吊起來了!”
“這是殺雞儆猴啊!”
不知誰將這話說了出口,隱隱的?擔心瞬間變作真切的?恐懼,士兵心驚肉跳,不由四下張望,想看看是不是有別?人聽見他?們?這些話。
“這就害怕了?”
在場士兵眼皮一跳,陡然轉身,從中間的?縫隙里露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見過?尉遲將軍!”
士兵們?心跳提到嗓子眼,見是尉遲炆才暗松一口氣——左右這位尉遲公子平日也沒?少罵謝元貞。
“不過?殺個刺客,還要掛起來顯擺,”尉遲炆繞著尸體走了一圈,滿是鄙夷,“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這點兒本事?”
“是啊,一個罪臣之?子,”士兵們?又活了過?來,上趕著拜高踩低,“哪里比得上尉遲將軍,咱們?五兵尚書的?外侄?”
“可咱們?替您不值啊,怎的?那小子都能當統帥,偏您這般英勇神武的?就只能屈居人下?”
其中一個士兵話音剛落,就被另一個人伸手打了腦袋瓜,“會不會說話?咱們?將軍這叫韜光養晦!”
“對對,是韜光養晦!”
“將軍,大將軍,聽起來也沒?什么差別?!”
尉遲炆知道這些人都是溜須拍馬的?賤籍,可他?十分享受,只是對他?們?特地抬高的?稱呼仍不大滿意,“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啊!”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有個士兵眼睛一轉,“他?這樣的?,可熬不到頭!”
這伙人正?笑得高,庾愔裝作渾然不知,插嘴進來:
“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尉遲炆一聽聲音,眼角的?笑意冷淡不少,“庾副將也來了。”
“尉遲副將早,”庾愔雙手交背,側頭指了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