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餅的錢還是他?方才剛掙的。
獨活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憋悶得透不過氣,忽然又?發脾氣,狠狠將剩下的餅塞到他?手里,“不用你出錢!”
胡長深張嘴,獨活瞪大眼,立馬又?加一句:“閉嘴,吃你的餅!”
店中客官聽見動靜,都往兩人這邊來,兩人一下都閉上?嘴不說話了。胡長深不知是羞赧還是太?餓,到最后越吃越快,獨活心里也越來越煩,大手一揮向柜臺——
“店家!加兩個餅,一碗湯!”
一個時辰之?后,謝府門前,兩兩對?面僵持不下——
兩個看門府兵與小胡大夫還算客氣,“小胡大夫,大公子交代過,胡大夫與你父子之?情已斷,他?的身后事自有謝府操辦,你還是回去吧。”
“骨肉血脈之?情豈是說斷就斷的?”獨活可沒有胡長深那么好說話,他?一把扯下胡長深拱起的手,“堂堂謝府阻攔親父子見最后一面,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你又?是誰!”府兵見了獨活就是另外?一副兇神惡煞,“再者你一個外?人,做什么摻和別人家事!”
“你管我是誰!”
對?面可都是帶刀的府兵,胡長深不敢大意,連忙攔住獨活,把他?往外?推,“我知你是好意,可這里實在不是你胡來的地方,快回去吧!”
說完胡長深轉身跪下,“求二?位行行好,讓我進?去見父親最后一面!”
兩個府兵見狀皺了眉頭,敬酒不吃,后頭就是難喝的罰酒了,“小胡大夫,您可別叫我們難做!這街上?人來人往的,你跪在咱們謝府,是要街坊戳府尹大人的脊梁骨么?謝府可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獨活跟腔,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那便讓他?進?去!”
“進?去,要進?哪里?”
府兵眼里閃過兇光,架著人往街上?一扔,獨活在阻攔間也被踹了一腳。
“你怎樣!”
胡長深齜牙咧嘴地爬過來,險些將方才吃的東西都吐了。
“無妨!”獨活強撐,說著還想去闖,胡長深卻怕了,“別,別進?去了!待父親落葬,我,我偷偷去祭拜就是!”
獨活對?上?胡長深,下意識覺得可能是胡長深怕自己被連累受傷,他?自己是沒有二?親在世,若換作?是自己,被人攔在府外?不能見二?親一面,也是斷斷咽不下這口氣的。只?是兩人扶持著站起來的當口,府兵已是一左一右擋在門前拔刀相向——
“擅闖京師府尹家宅,按律可就地斬殺!”
“這不是謝府府上?的小胡大夫嗎?怎的謝府不讓人進??”“聽說前幾日?小胡大夫被他?父親趕出門去,大雨瓢潑昏倒在路邊,那個慘喲!”
謝府門口的動靜終于引來百姓圍觀,獨活聽見后半句,心里火冒三丈,只?想為胡長深討回公道?,“里面躺著他?的父親,憑什么不讓他?進?!”
終于悠長的一聲,府門洞開,謝遠山從里面出來,方才他?以為不過兩個小子,府兵總能打發得了,不想竟是無用,他?先瞪了左右府兵,才說:“是他?父親要同他?斷絕父子關系,是他?父親要同他?死生不復相見,你倒來問我謝府憑什么不讓他?進??難道?謝府還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不成!”
門后院中,謝云山正要說話,遠遠看見念一似乎藏在人群中,眼睛一動,便轉身折返。五步之?外?,謝夫人就站在階上?,要說子肖母,謝夫人的這三個兒子,唯有大兒子與謝公綽像了十成十,謝云山看見母親要說話,搖頭示意她別擔心,“一會兒小胡大夫就能進?來,兒子扶母親回去吧。”
此刻門外?,獨活逼急了更是言簡意賅:“為什么!”
謝遠山皺眉,說話沒頭沒尾的真討厭,但他?不能視路過的百姓為無物,謝氏的好名聲被謝元貞一紙罪己書敗壞至此,他?不能在掉以輕心,于是勉強耐心問道?:“你說為什么他?們父子要恩斷義絕?”
“是!”
“那就去問你身邊的人去,”謝遠山大手一揮,“看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能將他?的親生父親活活氣死!”
“竟是如?此!這小胡大夫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從來不收銀錢,怎會將他?父親活活氣死呢?”“莫不是他?道?貌岸然,否則何以不收銀錢?”
第142章 賽馬
門口百姓語調一百八十度調轉, 獨活眼睛大睜,他不是不知道人心險惡,可胡長深幾次為這些百姓風里來雨里去, 到頭來也?換不到一句好。
“他好心救你?們, ”獨活回身看著這一眾百姓, 心里寒到極致, “你?們就如此惡意揣測!”
“身正不怕影子斜!”百姓起哄,幾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最是囂張,“不然你?倒是說說,他父親為何會被他氣死?”
“你問他!”獨活反指謝遠山。
不就是甩鍋,誰又不會!
“問他什么?”
有個孩童忽然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