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盛走進房間將鄒煜給的藥放在一側,沈琦本想起身迎接,卻又被按了下去。被自家大師兄細心捻好被角,沈琦內心已經淚流滿面,將那個刻有章祁月三個字的木頭人打了一遍又一遍。
這就是對比,這就是差距!
他這個小師弟現在在干嘛?他錯開阮秋盛身影偷偷往外瞟,就看到章祁月抱著自己的佩劍笑得一臉傻氣,他嘆了口氣將目光收回,手指指向門外:“大師兄,小師弟是要入魔了嗎?跟個木樁一樣在外面一動不動。”
阮秋盛順著話音側身望去,有些好笑地喊道:“祁月,進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聽到聲音章祁月趕忙拍打臉頰,剛剛亂想一通臉笑得都有些僵,小跑進門還差點被門檻絆倒。好在最后沒有丟人,把佩劍放在沈琦旁邊,等待阮秋盛接下來的話語。
“師尊讓我們先休整幾天,等他們處理好這次門派比武的后續相關事宜,就帶我們去仙谷。”
“真的???是我想的那個尋本命仙器的仙谷嗎?”
“是。”
沈琦也不顧身上酸痛,聽到阮秋盛的話整個人直接彈起,心底歡喜雀躍,想要立刻沖下床去收拾行囊。不等阮秋盛出手,章祁月就眼疾手快抬手擋住沈琦的去路:“二師兄,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傷勢好了,入谷后我還要靠二師兄你幫忙。”
“章祁月你這個語氣惡不惡心。”
“不惡心,嫌惡心你別聽。”
“你擺正態度!這是你在求我!”
沈琦和章祁月見面就掐的場面阮秋盛已經逐漸習慣了,再怎么掐他倆也不會打起來,因為掐著掐著就又開始你摟我抱一口一個好師兄好師弟了。
同沈琦鬧騰了一會才猛然想起自己在門外的猜測,他止住玩笑話,攔下沈琦想要敲自己腦袋的手,問道:“師尊有什么仇人嗎?”
“師尊仇人不多了去了,上到仙界百家下到妖魔鬼魂,死在雪淵劍下的多到數不清。”
“可師尊不是只殺妖魔邪祟嗎?他不會濫殺無辜又哪來的仇人?”聽到新的話題,阮秋盛也來了興趣,搬動自己坐著的圓凳湊近兩人提出自己疑問。
“仙斬魔,對于仙來說,是護道。但對于魔來說,就是濫殺;仙斬仙,如若對方不是危害本家利益或者性命,那么雪淵劍根本不會出鞘。可一旦發生血案,揪出其中一個兇手,那么剩下的也會連根拔起。在自己眼中,自己是在為宗門報仇;而在那些劍下亡魂的親屬來說,你也是殺親仇人。”
沈琦頓了頓話音,繼續道:“心之所向,隨心隨性是師尊的處事作風,對錯是非只以他自己為準,他從不在意旁人對自己的看法。雪淵出鞘不見活人,你們覺得這樣下來,師尊還會沒有仇人嗎?”
章祁月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搖頭,可這樣的話范圍太廣了,如果只是因為師尊的原因而去殺他的徒弟,那這幕后兇手也太不講道理了。
“那二師兄你跟師尊學多久的劍法了?學到幾成了?”
“五年,我現在還在練習入門劍法,你覺得我學了幾成?”
“所以就相當于連皮毛都沒學會?”
“大師兄,有些實話其實不用說出來的”
三人又隨意聊了些日常瑣事,日暮西斜才返回自己住所。章祁月重新站在床鋪前數著荷花瓣,夜間有花瓣落池,卻同時也有新苞綻放,一開一落竟然還能與前天的數目一致。
章祁月越發覺得數花瓣這個功課日益有趣,這樣的生活如果能持續下去他不敢想該有多么快活。
等到沈琦傷勢完全好轉,鄒煜如約出現在三人面前,身邊還有大長老邯紹以及藥谷谷主蘇焱。這個陣營令章祁月心底有些不安,只是尋仙器需要這么大陣仗陪同嗎?難不成仙谷里還有兇神惡煞的妖獸?一去不回的那種?
“我們負責在外面接應你們,仙谷里面只能靠你們自己去探索。觸碰到機緣自然會有靈氣引你們入內,只要別闖禁地就行。遇到霧氣濃重的地方,什么都不要想,立刻往反方向跑。不要點火、不要用靈力,只能跑記住了嗎?”
得到肯定的點頭后鄒煜才稍稍放心,隨后又用衣袖中掏出三枚玉墜別在他們腰間,萬般叮囑:“如果遇到危險,摔碎它,立刻御劍跑。它能為你們抗下一擊致命招,我這邊也能感應到,到時候我會立刻趕過去。一定要冷靜下來,尤其是你倆,章祁月、沈琦聽見沒?”
“師尊放心,弟子牢記于心。”
鄒煜回頭與另外兩人對上眼神,閉目喚出傳送陣法,一陣眩暈感六人已經站在仙谷前。
一池清潭泛著晶藍色光芒,螢火點點在半空中飄蕩,兩側滿是盛開的花樹,形態各異卻格外美麗,風起吹得落花似雪,滿林清香撲面而來,引誘眾人踏入這般人間仙境中。
“去吧,萬事小心,我們在外面等著。”
鄒煜的話宛如定心丸,他們不帶任何猶豫便向前走去,潭水感受到來人,輕柔地將他們裹入水珠中,剎那間沉入潭底,不見了蹤影。
極速下墜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