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曉,敢靠近半步,有你好看。”鄒煜已經(jīng)站在阮秋盛面前,不冷不淡地補上一句徹底絞殺章祁月心中僥幸。沈琦同情地拍了拍小師弟肩膀,臉皺成一團努力忍笑,可兩肩聳動不止拆穿了他一切偽裝。
“阮秋盛。”
“弟子在。”
鄒煜話音戛然而止,一時間找不出形容詞,他曾在這孩子睡夢中偷得一點記憶,苦悶、疲憊占據(jù)少年整個大腦。
“兩地天壤之別,你心有不甘,若不多加管制,恐怕會生心魔。你每日雪下?lián)崆侔俦椋豢尚纳s念。我為你挑選的琴譜有御寒功效,若奏錯或心神不寧,則會失去功效,懂了嗎?”
“弟子明白。”阮秋盛沒想到自己心思全被捅破,總有一種赤/裸上街的錯覺,還不等他回味師尊的話語,腦海中再次傳出鄒煜聲音:“等你修出靈力足以馭琴,若想學劍,隨時可以找我。”
阮秋盛驚詫抬頭望向師尊所在處,然而鄒煜此刻正教訓著沈琦這臭小子,旁邊還有個瞎起哄的章祁月,根本無暇顧及自己。他撐膝站起在心里應下,便提前告退回屋修煉。
鄒煜比誰都清楚,阮秋盛前世一切正是應驗了老宗主曾說的預言,縱使過程多么艱苦,但終究能讓他一直站在頂端。而如今兩級反轉(zhuǎn),如果不把他心中不甘抹殺糾正,日后必成大患。
天命護佑這種東西,可不分正邪啊
第07章 交心
藥壺正中頭頂,鄒煜慌忙接下險些摔碎的寶貝,佯裝怒意扭頭瞪向身后,蘇焱環(huán)胸默然站立,接收到視線便轉(zhuǎn)身要走。
“摔碎了怎么辦,你重新做?”
蘇焱停下腳步,不解的目光落在被鄒煜緊抱著的藥瓶,接著向上掃了一眼:“你要是連這個都接不到,那你這劍仙名號也白叫了。”說完便不管鄒煜神情多變,留下簡短問候瀟灑揮袖離開:“新配的,養(yǎng)靈力,沒毒,讓你徒弟安心服用。”
“姓蘇的木頭你干脆跟你那一山的破草破花過一輩子去吧!”
“二師兄,師尊是不是和剛剛那位尊者有不可說的關(guān)系啊?”蘇焱的到來成功解救下章祁月和沈琦,兩小團此刻被當成空氣正蹲在一邊看戲,憑借著章祁月待在校園里十多年訓練出的八卦之心,從短短對話中敏銳察覺到自家?guī)熥鸩灰话恪?
“噓,聽說師尊早就對蘇谷主心生愛戀,可是谷主他與仙草靈藥為伴,不肯花心思在師尊身上。師尊被關(guān)在門外日日掩泣,特別可憐。”
“真的假的?師尊不像這種人啊?你從哪看到的?”
“還能是哪,當然是話本啊!我跟你說,山下有好多茶館客棧,到處都是說書先生。嘿嘿聽起來特別帶勁,小師弟以后我?guī)阃盗锵氯グ G?你怎么突然離這么遠?坐這么老實干嘶。”
章祁月原本還趴在旁邊眼睛放光聽沈琦講故事,突然一骨碌站起,拉開兩人距離老老實實盤腿打坐。沈琦話還沒說完脖頸就傳來一陣刺骨冷意,他身子一抖,眼睛極慢地向下瞥去,看到那熟悉的劍刃立刻閉嘴裝鴕鳥,頭恨不得直接埋土里。
“什么話本讓我徒弟這么上心啊?嗯?說說看,為師也聽聽。”聲音無不透出危險意味,鄒煜面色陰沉,嘴角掛著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劍修修煉看的畫本!對,就是畫滿招數(shù)的本子。你說是吧,小師弟?”最后三個字刻意咬重音節(jié),沈琦拼命朝章祁月眨巴眼睛,險些抽筋。
鄒煜抬眸將目光落在章祁月身上,只見他無辜地睜開眼睛,聲音也被刻意捏出軟糯腔調(diào),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師尊,二師兄在教我認劍。”
好師弟,沒白疼你。沈琦感動得快要落淚,心中暗暗發(fā)誓下次一定要給小師弟帶各種新鮮話本解悶。鄒煜冷哼一聲,單手扯起他們后領(lǐng)布料,提雞崽似的一手一個,點地而起直奔山頂。
前院傳出物體摔落的聲音,阮秋盛放下手中琴譜好奇探出身,地上被束仙繩捆住的兩團正蹭著冷雪來回扭動,聽到開門聲瞬間看到救星眼巴巴望著阮秋盛。
“你們怎么成這樣了?”阮秋盛連忙走上去想要解開他們身上束縛,卻被憑空出現(xiàn)的絨服兜住視線,緊接著上空中響起鄒煜的聲音:“秋盛你穿厚點別凍著了,讓那倆小子聽你練琴,什么時候凍死了再和我說。”
阮秋盛:“?”
章祁月:“…二師兄我下次再也不幫你說話了。”
沈琦:“師尊你好狠的心啊——”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怎么辦,阮秋盛本想將他們拖進屋內(nèi),但看到門檻處的臺階又心生不忍,強行拖拽估計會導致后背磕碰淤青。阮秋盛穿上絨服習慣性地揣兜,指尖卻意外碰到熾熱溫度,他兩指撐開兜口,一枚小巧的火靈石赫然躺在里面。
“大師兄救命啊,嗚嗚我快要凍死了。”沈琦天性好動,這束仙繩把他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靈力也全都束縛住,所有希望全部放在站在面前的阮秋盛身上。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阮秋盛抽走他腰間佩劍掂量著重量,面上一改往日溫柔,眸中冰冷歪頭道:“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