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寧道:“崖州天氣熱,再吃辣的容易上火。”
衛震海不置可否,坐到上首。眾人依次落座。可季瀾看著金絲楠木做的硬邦邦的椅子有點犯怵。蕭永寧便又命人給季瀾加了厚厚的坐墊。
衛震海打量兩人一眼,想要說什么又忍住了。
衛夫人把自己的燉盅推給季瀾:“燕窩最是補身,你嘗嘗。”
季瀾忙推辭:“這是給老夫人補身的,季瀾萬不敢當。”
衛夫人:“廚房里還有。你先喝。”
一番推辭,衛夫人還是堅持讓季瀾先喝,連衛震海都發了話。季瀾喝著湯,感受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恍如隔世。
蕭永寧見氣氛還好,便道:“我向父皇上了折子,請他給我們賜婚。”
他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衛震海。
衛震海:“都看我做什么?木已成舟,我反對有什么用?”
蕭永寧:“謝外祖父成全。”
得到了衛震海的承認,季瀾特地起身給他敬茶。
衛震海喝過茶,說:“這茶我先喝了。等你們大婚,你得按孫媳婦的禮數給我敬茶。”
衛夫人笑他:“你呀,就是嘴硬心軟。”
衛震海:“我這關容易。蕭云川那兒恐怕沒這么容易。”
蕭永寧:“太子廢得不明不白,朝野早有議論。若是我娶了個男人當王妃,豈不是最好的理由?”
“不讓你娶,照樣可以朝野皆知。這么大個恩賜,他必定不會輕易給你。”衛震海眸光深遠。
正如衛震海所料,不久之后,蕭永寧龍陽之癖傳遍天武朝。皇帝駁回了蕭永寧的折子,卻沒有進一步的處罰,似乎有點聽之任之的意思。
第45章 打賭
蕭永寧并不把皇帝的駁斥放在心上, 更不把世人的偏見放在心上。他鐵了心要娶的人,必定會對他好一輩子。
季瀾也不管這些。他看著比蕭永寧柔弱,內心卻是十分強大的。這些日子, 他照常去東街巡視, 照常組織各種節日慶典,安排采購和旅游路線,接待來往商客。崖州旅游業在他的精心打理下, 越來越有名氣。
謝炎又陸續造出了三條游船,比前面那艘略小一點, 兩層高。蕭永寧招了花舞衣等人來船上跳舞、唱歌,搞了個“海上聽月樓”,竟比京城的聽月樓還要奢靡熱鬧。
聽月樓的招牌一出, 各路紈绔子弟、風流公子聞風而來, 很快一票難求。
季瀾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一手賺錢收銀子, 一手又投出去建設崖州。從不毛之地到十里長街, 統共也就花了不到一年時間。
過了三四月份, 崖州的天氣越來越熱,來旅游的人少了下來,季瀾終于稍微空下來點。
這日, 他在渡口查看剛建好的涼亭, 突然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季瀾,你好大的膽,竟敢與男子相戀。”是個女子的聲音。
季瀾回頭一看, 驚得不輕:“公主殿下, 您怎么來啦?”
蕭永安笑:“怎么?想瞞我一輩子啊?你跟我哥的事在京城都傳遍了。”
封勵在蕭永安后頭:“季大哥, 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季瀾朝封勵抱了抱拳,又忙問蕭永安, “公主此行,殿下可知道?”
蕭永安:“他要是知道了,還能允許我來?連父皇都不知道,我是偷摸出京的。”
季瀾:……
“快快快,聽說崖州好玩的地方很多,快帶我去瞧瞧。”蕭永安催促道。
季瀾悄悄給錢福打了個手勢,勸道:“公主剛來,路途勞頓,還是先回閑王府休息后再作安排。”
“我一點兒都不累。你們這游船上有吃有喝有戲看,連按摩師傅都有。路上那點兒疲乏早就全消了。季瀾,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
封勵:“是啊,我真沒想到崖州是個這么好的地方。”
季瀾:“這都是殿下的功勞。”
蕭永安:“嗬,你要是說他把崖州變成兵營我信,變成旅游勝地肯定是你的功勞。”
季瀾笑了笑,又跟兩人聊了幾句。
蕭永寧就在不遠處,錢福去報了信,說話間蕭永寧已騎著棗紅馬過來了。蕭永安遠遠看見他,不自覺地往季瀾身后躲。
“蕭永安,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蕭永寧抖了抖手里的鞭子,“噼啪”聲震天響。
蕭永安抓著季瀾,從他身后探出個腦袋:“我這不是為了給你送信嘛。”
“送信用得著你?”
季瀾忙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回府再說吧。”
蕭永寧也不說話,只一個眼神就把蕭永安夫婦嚇得夠嗆。
封勵簡直汗毛都一根根豎起來了,只能結巴地說:“公主,也是,太想您了。太,想,國公爺了。”
蕭永寧臉色稍稍好轉,命人抬了轎子把蕭永安接到府里,直奔衛國公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