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走了十來分鐘,身后就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并不十分意外。
是邵言追過來了。
“你不吃晚飯么?”
顧輕漁皺眉,他沒有苛待員工的習慣,在公司當牛做馬一整天,回到家飯也不給吃。
“我吃過了。”邵言爽朗地回答。
顧輕漁便問:“吃的什么?”
他的廚房隨時備了各樣食材,想吃什么都很便利。
但再怎么便利,也需稍作等待。
邵言摸了摸鼻子,有些遲疑。
在顧輕漁盯視的目光中,低聲承認:“吃了,先生剩下的那些。”
果不其然,顧輕漁有些生氣,這是把他當做什么人了?傳出去叫人怎么聽?
他顧氏的高管,竟然在主家吃剩菜剩飯么?
“先生,我只是想早點來陪您。”
邵言悄悄拽住了他的手,甚至輕輕搖了搖。
顧輕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松開。”
在外頭呢,這樣拉拉扯扯的算什么。
邵言并不糾纏,聽話的松開了。
他們沿著小路慢慢地走。
顧輕漁今天倒不怎么沉默,問了幾件工作上的事。
邵言很高興,事無巨細的回答。
兩人來到泳池邊。
顧輕漁照例是要游泳的,往日里,邵言總是在旁邊安靜等待。
這泳池是顧輕漁獨享的,從建成以來,除了定期放水進行清潔維護的工作人員,從未有其他人涉足踏入。
邵言卻提議:“先生,今天我陪您游?”
顧輕漁竟沒有拒絕。
他們去更衣室換衣服。
這里自然只準備了顧輕漁的尺寸。他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一條寬松款的,遞給邵言。
獨屬于他一人的更衣室,自然沒什么門簾。
邵言便轉身,背著他換上。
顧輕漁并未回避視線,全程安靜的看著。
邵言覺察到這一點,渾身的肌肉都繃得很緊,這使得他的線條看起來更為美型。
等他換好了,卻發現,原本應該很寬松的泳褲,似乎太合身了些。
合身到,某些尷尬無法遮掩。
顧輕漁問他:“你還游嗎?”
邵言堅定地點頭。
顧輕漁便讓他先出去,自己則關上門換衣。
等他出來時,邵言抬頭看,微微一愣。
顧輕漁選了長款的上衣和泳褲,黑色三件套,渾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
考慮到這早春的時節,穿這樣倒也并不突兀。
只是他平日里游泳從不會這樣穿,邵言難免有些納悶。
邵言想:或許先生不習慣與別人一起游泳。
他有些被防備的失落,但很快又自我安慰起來:先生明明不習慣,卻還是答應他同游,可見自己是不同的。
他收起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小心思,決心今天一定努力克制,安安份份。
不讓先生反感。
兩人沖了會兒熱水,才下泳池,池水恒溫,比起身體的溫度,還是有些涼。
顧輕漁先游了幾圈熱身,邵言便安靜跟隨,不緊不慢。
等身子稍稍活動開了,顧輕漁才開始隨意了些。
邵言發現水里的先生很靈動,像一條見之忘神的絕美人魚。
黑色的泳衣襯得他皮膚格外白,白得發光。
短短的黑發像柔軟的水草,隨著水流輕輕晃動。
他們在蔚藍色的水底對視,細密的水泡從嘴角鼻間咕嘟嘟連串的浮上去,一切就好像發生在夢里。
之后,先生忽然撥開水流朝他游過來,柔軟的唇覆上他的。
他奪走自己的呼吸,又將甘甜的空氣渡給他。
邵言不由自主攏住了他的身體。
兩人的擁抱隔著水流,似乎也變得不再真切。
身體飄飄蕩蕩,似相擁又似互相推拒。只有彼此的唇舌緊緊勾纏,雙臂死死的抱住對方。
這是一個瀕臨窒息的吻。
各種意義上,真正意義的,瀕臨窒息。
在胸腔即將炸裂的前一秒,邵言奮力踩水,摟著懷里的先生往水面沖過去。
“咳咳。”顧輕漁嗆了口水,咳得身體都蜷了起來。
邵言驚慌地檢查他的情況。
撥開濕潤凌亂的頭發,他看清他的眼。他的眼中有笑意,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邵言無聲嘆了口氣。
他低頭重新吻住他,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他們不知不覺來到了泳池邊。
他們一半身體在水中,一半身體在水面。
邵言覺得,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先生很主動地吻他,這令他受寵若驚。他將他抵在池壁,水的浮力中和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