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漁頭皮發麻、坐立不安。
可隨即,心中又浮現一股隱秘的不甘和悲哀的情緒來。
憑什么,他必須得是被魚肉的那一個?
邵言仔仔細細刷了三分鐘牙,確定自己里里外外聞起來都很清新怡人,才按捺著興奮地心情走出來。
先生卻變得格外冷漠,他站在窗前,看都不看自己,只淡淡的說:“很晚了,你走吧。”
邵言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大步走過去,再度提醒:“可是,還沒有標記。”
“無礙。”他聽見先生這么說。
“怎么會無礙?先生,你需要被標記。”邵言手伸出去,試圖抱住他,卻被顧輕漁投射過來的目光定住了。
“我會想其他辦法。”顧輕漁不耐煩地說。
“會是,什么辦法?”
alpha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有些不太尋常。顧輕漁抬頭,心內便是一悸,甚至不自禁后退了兩步。邵言緩步走近他,無視了他所有遣責和喝退,只如同失魂而執著的怨靈那般,握住他的雙肩,低聲重復他的疑問。
“會有什么辦法?先生,你會想什么,其他的辦法?”
顧輕漁被逼到窗前,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灑在他的側顏。邵言勾起他的下巴,豎瞳著迷般的盯著他,審視著他,仿佛想將他的模樣,深深地鐫刻在腦海里。
顧輕漁喉結微動,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便被深深地吻住了。
“先生,讓我標記你。”
“不要想別的辦法……”
“讓我做你,唯一的藥。”
腺體刺痛,顧輕漁喉間溢出一絲痛苦的呻吟。他被牢牢地抱住了,兩人身體緊緊貼著親密相抵,存在感越來越分明的某物不時跳動一下,卻只是隔著衣物,輕輕撓動他的肚皮。
第28章
第二次的標記顧輕漁沒有計時, 想必跟第一次沒有差別太多。加上前前后后的荒唐胡鬧,等真正睡下時,天色已經蒙蒙亮。
顧輕漁沉沉的睡了一整天, 睡眼惺忪起來時,窗外已是夕陽余暉。
他擁著被子躺了一陣,除了腺體處隱約的疼痛,周身一切都好,通體舒適。
起身洗漱完畢, 腹內傳來強烈的饑餓感。
于是下樓吃了一頓說不出算哪餐的正餐,安撫了五臟六腑之后, 他打了個電話到公司,給孟助理。
問邵言今天的行程安排。
電話那頭的回復簡潔不羅嗦, 把邵言從八點鐘進公司到目前正在進行時的工作,以半小時為單位,逐一進行匯報。
顧輕漁安靜聽著, 聽完后列了幾個事項,交待說:“這些案子的資料,單獨發我一份。”
“好的。”電話那頭的孟助理嘴上利落的答應著,心里卻有點打鼓。
先生最近每日詢問邵總的行程, 對邵總經手的項目也都要過目, 雖然都沒提出什么意見,但這事兒卻是從未有過的。
歐新這些年管事的人是邵總沒錯,但他也從沒忘記, 公司是姓顧的。
先生要問的事,他總不可能不說。先生雖然沒提過他要問的這些事兒不可告知邵總, 但他敢那么做嗎?
職場人天性中的敏銳讓孟助理覺察到某種不同尋常,可對于沒有發生的事情, 他是不敢問也不敢說,只得憋在肚子里自己琢磨。
孟助理專業應對之下暗藏的曲折心思,顧輕漁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此刻,他的心中浮現淡淡的艷羨,對alpha那似乎無窮無盡的精力感到艷羨。
同樣是折騰了一夜。
邵言依舊可以不耽誤早八點趕去公司上班,聽起來精神抖擻,絲毫不耽誤工作。
而自己,卻需要長時間的補眠,才只能勉強找回狀態。
顧輕漁抬手摸了摸頸后的腺體,上面的傷口經過細致的照料和一天的恢復,疼痛感比起一開始,已經不再那么令人難以忍受。
他稍稍看了會兒郵件,便聽到外面的動靜。
是邵言過來了。
他看起來很輕盈。
顧輕漁想著。輕盈這個詞跟那個高大沉默的alpha似乎并不搭配,但他就是從邵言的身上,看出了一種類似精靈的輕盈感。
他從花園里走進來,手里捧著一束園丁準備拿進來的香雪蘭,插進玄關上的花瓶里。
“先生。”
他放下花瓶,看向顧輕漁的那雙藍眼睛中,似乎充滿愛意。
顧輕漁靜靜看著他。
邵言簡單跟屋里阿瑾等人打了個招呼,便直直地走過來。
因為有其他人在,他的行為沒有私下獨處時那么荒唐,相反十分的安分正經。
他沒有試圖坐到顧輕漁身側,而是很守禮的坐到了對面。
但顧輕漁依舊感覺,他的眼神很放肆,比起前幾日甚至更加放肆了。
顧輕漁放下手里的平板。
里頭有一封沈逸發來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