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屬于家人團聚的節日,對于家庭關系惡劣的他而言,沒什么特殊的意義。
從前這個時候,顧輕漁通常也都在外地度假。
邵言提出要陪他一起,卻總被拒絕。
“忙了一年,難得空幾天,你陪著你媽媽吧。”他這樣說。
于是邵言會在除夕夜守歲的時候,給他打一通電話問候。
今年也是如此。
吃過晚飯后,邵言陪母親在客廳看晚會。
守到晚上十一點多,快倒計時,他跟母親打了個招呼,回房間給顧輕漁打電話。
值得高興的是,這次很順利,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過年的時候可以不提工作,邵言問他玩的怎么樣。
顧輕漁興致很高,跟他分享了前陣子在瑞士爬山的經歷。
“我們攀登了馬特洪峰,”先生的聲音很輕快,不難聽出其中的愉悅,“雖然沒能完全登頂,但這段經歷真是令人難忘。我們選擇的是赫恩利山脊路線,這是最具挑戰性的路線之一。剛開始的時候,天氣還算不錯,清晨的陽光灑在積雪覆蓋的山峰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但是,隨著海拔的升高,我開始高反,爬到3700米左右就不太行了,然后坐纜車下山。”
“你不知道這里有多美。白雪皚皚的山峰,巍峨雄偉的冰川,像是被水洗過一般干凈的藍天,比紀錄片里的還要震撼!”
邵言安靜的聽著,隨著他的講述想象,最后忍不住低聲提議:“先生,下次讓我跟著您。”
顧輕漁答應得爽快,說:“好啊。對了,我還拍了好多照片,待會兒傳給你看。”
“好。”邵言說著,窗外忽然傳來了或遠或近的爆響。
他推窗一看,夜空中綻放出五彩的煙花,是倒計時結束了。專屬于國人的新年來臨,耳畔傳來顧輕漁的祝福:“邵言,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那頭,顧輕漁安靜了片刻,才說:“邵言,新的一年,我們還跟從前一樣,好嗎?”
邵言正要答應,話到嘴邊卻頓了一下,問他:“跟,從前一樣嗎?”
大概是因為隔著千山萬水,聽筒里顧輕漁的聲音聽起來不太真實:“你還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最忠誠的朋友,對嗎?”
邵言眼神微暗,扯了扯嘴角,承諾:“當然。”
-
掛斷電話,邵言在窗前站了許久。
窗外的煙花很美,剎那間綻放出最絢麗的姿態,卻轉瞬即逝。
他轉身進了浴室,不多時嘩啦啦的水聲傳了出來。
邵言閉眼站在的水柱里,溫熱的水流蜿蜒而下,順著流暢的胸肌滑向緊實的腰腹和結實的長腿。他身材高大卻并不顯得過于壯實,肌肉輪廓分明且很漂亮。
他肩背抵著墻壁,呼吸逐漸粗重,眉心蹙起,手底十分粗魯的動作著。
他每天都無法克制自己,不斷回想那天晚上的場景。先生就在他的懷里,咬著唇,壓抑著,卻總忍不住溢出一點點聲音,任由他死死的扣著。
甚至他最常戴的那副,里面藏著致命武器的金絲邊眼鏡,被他強勢的摘下扔在一邊,也沒有表示異議。
那么乖巧,那么信任他。
他知道他很痛,額前密密的細汗,也能強撐著。
因為知道先生很辛苦,所以他才盡力克制著。
沒有得到真正的滿足,怕嚇到他,甚至從始至終動都不敢動。
天知道他真正想做的。
胸腔深處傳出的一記悶哼,邵言粗喘著靠在墻壁,水流帶走了他妄圖犯上的罪證,卻不能沖洗掉瘋狂滋長的占有欲。
跟從前一樣?
怎么可能?
先生不是個天真爛漫的人,他之所以能在那樣的事情發生之后,還提出這樣的要求。
是因為他太聽話了嗎?
邵言睜開眼,隨意拂去臉上的水珠,雙手順著發根朝后一捋,掌心帶走了絕大部分水分。他甩了甩頭發,赤身走出淋浴間,像是被爆雨淋濕的雄獅抖了抖鬃毛,腳步輕盈,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野性與力量。
擺在床頭的手機連續震了幾下,他裹上睡袍走近,拿起來查看。
是先生的消息。
邵言的手機是市面上最大屏幕尺寸的,拿在他手里依舊顯得小巧,操作起來像是在擺弄玩具。他點開對話框查看,是先生電話里說過要發給他看的照片。
一共五六張。
有在馬特洪峰前的自拍,先生穿著藍色登山服,拄著登山杖,站在白雪覆蓋的山地上,背后是廣闊無垠的冰川和湛藍的天空,他臉色其實不大好,應該是高反的原因,但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有高空跳傘的照片,是有人從飛機上幫他拍的,畫面中先生已經跳出去了,但降落傘還沒有打開。他在空中擺了一個雙手雙腳都伸展出去的姿勢,看起來有些驚險,又十分有趣。
邵言珍惜的看著照片里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