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待眾人反應,顧輕漁先自己笑了起來。
蘇逸瑜遲疑地看著他,問:“怎么?”
顧輕漁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淡淡地說:“不要喊我哥哥。因為,喊我哥哥的人,下場通常都不太好?!?
他語氣平靜,沒什么不高興的表現,但蘇逸瑜還是察覺到某種令人不安的情緒。
而且這次,他說的俏皮話也沒引起眾人的嬉笑,現場陷入了片刻怪異的沉寂。
之后顧輕漁自己將話題扯開了,氣氛才慢慢活躍起來。
跨年自然都等到午夜倒數之后才結束,這是個注定非常熱鬧的夜晚。
時間太晚了,邵言難以放心,試探著問顧輕漁:“先生,要不我送你們回去?”
顧輕漁看了眼蘇逸瑜,點了點頭,說:“也好。”
他都這么說,蘇逸瑜自然沒有意見。
三人先后上了車。
邵言坐前排副駕位置,顧輕漁跟蘇逸瑜坐后排。
顧輕漁對司機道:“先送小蘇去學校?!?
車輛行駛在午夜靜謐的車道中,車內也有些過分安靜,邵言沒忍住透過后視鏡觀察。有些意外的發現,后排兩人似乎沒有聚會中表現出來的那么親近,甚至坐得有點遠。
一路無話。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蘇逸瑜沒有立即下車,猶豫地看了一眼前排,遲疑地開口:“先生,我能單獨跟您說幾句話嗎?”
顧輕漁語氣溫柔:“你說吧?!?
他忽略對方“單獨說幾句”的要求,前排準備找借口下車的司機和邵言便都不見下一步的動作。
蘇逸瑜只好繼續就這么坐在車里說下去。
“我想說,謝謝先生這段時間的照顧,您安排了那么多保鏢,費了那么多心思,我很感激?!?
顧輕漁輕輕一笑:“要不是我,你一個普通學生要什么保鏢?是我給你帶來麻煩了,我該道歉才對?!?
蘇逸瑜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是自愿的!還有,您這段時間送了那么多貴重的禮物給我,就連我父親的公司也……其實他破產之后也認清了現實,您不用……不用這么破費的……”
顧輕漁卻說:“你答應了要幫我,我自然要回報你,這都是你應得的?!?
蘇逸瑜忍不住有些著急,這些都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
那些話他不想在第三個人面前提起,但如果今天不說,以后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先生,以后真的,再也不能見你了嗎?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控制自己,我會學會控制的!”
即便是頂級豪車,車內空間也是十分有限,這么近距離的交談,邵言無法假裝自己聽不見。蘇逸瑜的話越聽越怪,聽到最后,他眼神驟變,銳利的目光恨不得穿透后視鏡射向后排的alpha。
他做了什么?要學會控制什么?強烈的憤怒令他一時失控,周身信息素轟然泄出。
顧輕漁敏銳覺察到他的異常,及時開口阻止:“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
蘇逸瑜感受到某種alpha信息素的威壓,但他心思全在顧輕漁身上,被攻擊的悶哼一聲竟也完全沒注意到,只想竭力挽留這段感情。
“我真的可以!”他幾乎是央求著的握住了顧輕漁的手。
顧輕漁卻堅定地將他手指掰開,聲音很理性:“不,你不可以,你會死的?!?
蘇逸瑜怔怔地僵在原地。
顧輕漁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溫柔地催促:“乖,下車吧。”
蘇逸瑜呆呆地看著他:“真的不能……?”
顧輕漁肯定的說:“不能?!?
車門打開。
顧輕漁對司機道:“你送他一程,看他進了宿舍再回來?!?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走遠,消失在夜幕里。
邵言一肚子疑惑,這會兒車內只剩兩個人,便直接問出口:“怎么回事?”
顧輕漁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分手了。”
邵言沒再開口,眼中的問號卻藏不住,顧輕漁懶得等他問,自己主動說明情況:“我試著讓他標記我,但每次都沒忍住……”
頓了好一會兒,才補上后半句:“用了武器?!?
邵言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
“交往兩周,重度昏迷四次。小蘇的命也是命,都是爹生媽養的,我不能總這么禍害人家,對吧?”
邵言想起就在幾分鐘之前,自己才對蘇逸瑜發起的那一波信息素攻擊。
顧輕漁懂他的心情,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兩大惡人在車內曬干了沉默。
良久,邵言才問:“那接下來怎么辦?您,接著相親?”
顧輕漁連連搖頭:“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今晚把蘇逸瑜帶進自己的社交圈秀了一波恩愛,名義上他還是自己的男友,實際是顧輕漁用幫助蘇爸爸的食品公司東山再起并成功上市作為條件,要求對方幫忙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