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古人誠不欺我。
前些日子還可憐兮兮的小乞丐搖身一變成了錦繡花叢中嬌生慣養大的小公子。
小公子臉蛋白嫩嫩,眼珠亮晶晶,仰頭嘴角彎彎地朝著自己樂。江逾白這才發現他的臉上的‘異樣’。
小公子上唇略薄,唇心盈潤,桃色的唇瓣上沾了抹緋色胭脂。
哪來的胭脂?是給你抹的?還是你親來的?
江逾白看向隔間里的繡娘,見是個未施粉黛的婦人方松下氣來。
‘‘你的嘴巴怎么了?’’江逾白狀似不經意地問。
‘‘玫瑰花蜜做的胭脂喲,滿一百顆靈石的贈品!’’隔間里的繡娘連忙解釋。
‘‘嗯。’’大魚拿出攥在手心里的小圓盒給江逾白看:‘‘是甜的。’’
他踮起腳尖湊向江逾白,本想把嘴角上的胭脂覆在他唇上,叫白白也嘗嘗這甜絲絲的好東西。
突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停住動作。
前些日子,他也是這般用嘴巴碰白白的唇,卻被白白甩到床角。
想來白白不喜歡這樣吧。
大魚垂下鴉黑長睫,遮掩眸中的失望委屈。隨即仔細地旋開盒蓋,用細嫩的指腹蘸上層花蜜胭脂,小心翼翼地沖江逾白伸出指尖。
第44章
蘸著花蜜的微涼指尖, 輕輕摩挲在江逾白溫熱的唇角上,觸感鮮明,甜膩滲入唇瓣紋路。
大魚興致盎然:‘‘甜不甜?’’
‘‘甜。’’江逾白訥訥作答, 眸光灼熱。
老板娘眼神用略帶曖昧的眼神左右巡視兩人。
只在心中暗嘆,這兩人怕是日后被家族拆散時定要歇斯底里一番。
‘‘你們倆干什么呢??’’
容舟容小爺甫一撩開隔間的珠簾便看見這番景象。當即如遭雷擊, 心下驚疑。
試問:
若是你那從前只會下棋品茶, 煉器擺陣, 一劍飛出三千花落的少主師兄如今一屋子小玩具,動不動就縫縫補補, 洗手炒菜作羹湯, 捧著本破古書瞎看裝歲月靜好, 還涂起紅胭脂來了, 你怎么辦?
胭脂!大姑娘, 小媳婦嗎?
容舟此時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你怎地不光涂了胭脂!還抹了腮紅!’’他踱步到江逾白面前,痛心疾首。
‘‘我知你壓力大,但這真不是個好的解壓方式。’’
‘‘我沒有。’’江逾白難免有些許尷尬,口不擇言道:‘‘這是買衣服的贈品。挺好看的,你也試試。’’
天哪, 容舟只在幾年前護送一眾碧落峰同門下山采買之際,見過兩個關系好的師妹故意落單,偷偷摸摸地進了一家胭脂鋪子。
嘁嘁喳喳地研究了好久, 挑了十幾個粉盒收入納戒,之后互相給對方‘涂抹’。
‘‘這個真好看,你也試一試!’’
‘‘’’
在容舟數年來的性別認知里, 只有小姐妹才會這般
他打了個寒戰,江逾白怎么變成這樣了!
他又將頭轉向黎纖。
大魚唇瓣上的蜜已被他舔了干凈。現如今面色輕快得意。好似在‘炫耀’一般地將圓盒舉到他面前晃了晃。
莫非, 莫非一直以來他都理解錯了?
容舟心中風馳電掣,雷雨轟鳴,腦內思緒電轉,最終得出了令自己瞠目結舌的真相。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黎纖這小身板壓的住嗎?
亦或者江逾白為愛犧牲?
啪!
容舟不設防,后腦被江逾白猛地一拍。
‘‘別瞎想。’’江逾白自是看出這廝心中的種種天馬行空:‘‘你想得那些不對。’’
這是被戳中心事后的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了嗎?
未待容舟細想,便見多面隔間的賬幔被撩開,數縷金波銀光射向他們幾人。
準確來說是充滿整個房間。
江逾白遮住黎纖被刺得瞇起的眼眸,沖玄蕪和尚道:‘‘人靠金裝,不是這樣理解的。’’
‘‘大師這般穿衣,夜里街上都省著掛燈籠了。’’
‘‘嗯。我自然知曉。’’玄蕪挑起眉毛。
過了會,他鄭重道:‘‘貧僧這般衣著,是有要事辦。’’
‘‘要事?’’容舟義氣道:‘‘需要我們幫忙嗎?’’
‘‘那是自然。’’和尚理所應當道:‘‘不然,誰給貧僧付錢啊。’’
老板娘扭著水蛇腰邁著蓮花步領著四人繞過成列的小攤鋪朝著一片碧色平江走去。
江面兩岸小樓環繞,碼頭處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已經變成人形燈籠的玄蕪隨手扔了袋靈石給船夫率先上船。
江逾白領著黎纖坐在船尾,江面夜風涼,他拿出織錦斗篷披在黎纖身上,卻見大魚睬也不睬他,只顧著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