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聽罷,反駁道,“我沒有舊相好,只是為救助受傷的朋友。”
話是對容舟說的,眼睛卻看向了黎纖。
復又想想,這呆呆的魚哪里懂得什么是相好,什么是朋友。
“好好,你沒有。不說那個了。”
“我要跟你一起下山。”
容舟道。他自顧自地拿起了筷子。
“那是我的。”江逾白道。
“你也不用。”容舟咧嘴。
“這是白白的。”黎纖趁容舟不備,伸出爪便抽走了那雙筷子。
“白白,白白?”
容舟差點笑死,“這是個什么名號?”
江逾白挑挑眉,“我覺得挺好。”
江少主初入道時,外公已離去,他便偶爾容舟一起修行。
兩個十歲的毛孩子有時愛學畫本里的英雄,到處行俠仗義。
但那時修真界太平得要命,哪有什么惡人給他們倆行俠仗義。
于是,兩人便成天混在各家酒樓賭坊收人家的保護費,之后再去分發給窮人。
甚至最后還收到了師父頭上。
別人家是什么雙尊,雙俠、雙姝、雙杰。
他們倆則是南境地界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雙煞、雙霸。
偏偏那時兩兔崽子也不知美丑,不懂好賴,憨批似的天天互稱對方:舟霸王,白霸王。
直至后來被岑書妍抓回去了打斷了腿,又挨家挨戶還錢道歉,才徹底結束了白舟二霸王這場荒唐的行俠仗義。
‘白白’怎么了?
江少主覺著,白白最起碼好于白霸王。
“江逾白,你真可以呀。”容舟笑得停不下來。
“容容,別笑抽了。”江逾白面無表情道。
“行,不笑了,說正事。”
容舟總算是收了笑。“聽涼涼說你小子叫黎纖。”
“長得不賴嘛。”容舟邊稱贊,邊伸手把撈了碗湯過來。
“湯不好,不能喝的。”
黎纖握住他手腕,面色誠懇。
“怎么不好了?今天沒燉熟?”容舟不解。
江逾白上前不露聲色地拍掉了黎纖的手,“他沒事,他喝了也不會如何。”
容舟端過湯,打趣道,“這小孩真摳門。”
江逾白不愿再讓他逗弄黎纖,便轉移話題:
“為什么要和我下山,今年的瓊林會快開始了。”
“你該在歸元山好好準備的。”
容舟道,“正是因為瓊林會要開始了,我才要下山的。”
“我準備提前下山去斷空崖給自己換把靈劍。”
容舟慢條斯理用勺子攪著湯。
黎纖則低垂著頭,無措地蜷著手,頗有幾分委屈。
江逾白注意到后,扳過黎纖的身子,向外指了指:“你看看,那邊還有好多吃食的,你去拿些別的。”
語氣是容舟以及眾師弟從未見過的溫柔隨和。
黎纖‘騰’地一下起身,紅著眼尾,轉身去了外間,又是一盤子一盤子地往里拿。
江逾白暗道:三歲小孩的脾性。
“要不我還給他。”容舟指了指那還浮著白沫的湯,“我沒喝。”
“不用,你為什么又要換劍?”江逾白問道。
修行者的本命靈劍基本一生只此一把,劍無情,但有靈,存在的年頭越久,用起來便越順手。
劍修惜劍,愛劍,對自己的本命劍極為重視。仙門世家的公子小姐們會有掌門和長老給準備,而一些散修則會自己去求取。
容舟這些年自己拿的劍,長輩給的劍多到足以開劍鋪。
但總是沒有一把稱他心意。
理由千奇百怪。
“現在的這把不但丑,劍柄還比較滑,我不喜歡。”容舟懶洋洋道。
“我陪你去斷空崖,反正就在太乙學院旁邊。”
江逾白道:“你有了新劍后,要把舊劍給我。”
“怎么?你的無妄出問題了?”容舟問道。
“沒有。”
“那你要來做什么?”
“當掉或者賣掉。”
江逾白補充道:“你的這把靈劍,劍身是千年寒鐵,劍柄是和田羊脂,應該會賣上個好價錢。”
——賣的時候把容舟的名號標上去應該還能翻一番。
容舟愕然:“你很缺錢嗎?”
“現在不缺,以后估計會。”江逾白道。
“就算你打算給丘尋越賠噬魂獸的錢,也也不至于……”
容舟話未說完就瞥見了端著兩盤冰糖肘子進門的黎纖。
又向桌上看了看:“一、二、六、八……”
容舟被驚的說話都有些結巴,“江逾白,這,這小子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正長身體吃的多也正常。”
江逾白面不改色,不過這次黎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