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嫌天熱,還把領(lǐng)口往下拉了拉,露出小段白皙細(xì)長的脖頸。
——該給他買幾件合身的衣服,還得用好料子,不然給這細(xì)皮嫩肉的磨壞了怎么辦。
容舟見江逾白不開口,以為他氣過頭了,便道:“掌門,讓我替”
江逾白猝不及防地開口:“我應(yīng)戰(zhàn)。”
常曲倒吸一口冷氣。
看來須得在碧落峰專門辟幾個(gè)藥廬給少主煉治傷藥。
容舟抓狂道,“瓊林大比死生不論,那混蛋下戰(zhàn)書為了犯賤挑釁,你應(yīng)戰(zhàn)是為了什么?”
江逾白笑笑,答,“自然是為了贏他。”
打架嘛,不為了贏,還能為什么。
容舟想罵他師兄傻,但見掌門、長老均無甚異議,便也把話硬生生地咽回肺腑。
“今日,我該啟程回太乙學(xué)院了。”江逾白向岑書妍道。
岑書妍頷首:“嗯,遇上麻煩記得傳訊回來。”
頓了頓又道:“瓊林大比,還有三月,好好準(zhǔn)備,量力而行。”
第6章
出了正廳,江逾白拉起蹲在門口的黎纖,拍拍他的衣擺的土,直奔飯?zhí)枚ァ?
“膽子夠大,還敢跟來離火峰議事殿,你能聽懂幾句?”
江逾白笑道,心下以為黎纖是餓了,才跟他過來。
黎纖猛地停下腳步,唇瓣開合,“我跟白白一起走。”
江逾白,“……”
這魚抓提煉重點(diǎn)的本事挺厲害。
江逾白道,“我自然會(huì)帶你走,現(xiàn)在咱們?nèi)ビ蔑垺!?
歸元有五峰,其中離火、驚雷、明心、碧落四峰均有小飯?zhí)谩?
廚藝均相差無幾,不至于味同嚼蠟卻平淡無奇。
根本對(duì)不起歸元?jiǎng)ε赡俏婚_山的廚子先祖。
但落虛峰不同,峰主唐憫是個(gè)講究人。
吃要吃好,穿要穿好,睡要睡好,玩要玩好。
十幾年前接任峰主以后,便自掏腰包,拿了不知多少靈石金銀建了座大飯?zhí)谩?
足足十層高的閣樓建于落虛峰巔,竟有幾分上九天攬?jiān)轮畡荨?
唐憫當(dāng)即美滋滋地起了個(gè)攬?jiān)聵堑娘L(fēng)雅名。
江逾白拉著黎纖站在攬?jiān)聵谴箝T前,抬頭望望鐵筆銀鉤的三大字時(shí),心道:萬一建在了海底,莫不成要叫捉鱉樓。
“少主回來了!少主今天去哪層?”
門內(nèi)服侍的小廝瞧見了江逾白,樂呵呵地跑過來伺候。“還帶了朋友啊!”
江逾白言簡意賅,“頂樓。”
“少主,那頂層自助餐不合適你們倆,少主您愛喝酒品茶本就吃的不多,你帶的這位小仙君身形瘦弱,哪能吃回來呀!”
小廝雖熱心對(duì)江逾白提建議,可眼珠子卻不受控地瞟著黎纖,顯然被驚艷到。
“頂層!”
旁邊不說話的黎纖突然開了口,嗓音依舊軟糯,卻帶了怒氣。
——誰敢不聽白白的話!
見狀,小廝賠笑道。“好,好。小的馬上去給您看位置。”
江逾白捏了把黎纖的臉,問道:“是不是很餓?”
他以為黎纖是餓急了才發(fā)火。
黎纖一言不發(fā),只是搖頭,又沖江逾白笑了笑。
曦光映在稚軟的臉頰,他桃花眼彎成了半月牙。
江逾白幽幽嘆道,“你不該作魚,該作小狐貍。”
“少主,就剩一間雅間了。”小廝恭恭敬敬將牌子遞給了江逾白。
攬?jiān)聵琼敇怯幸蝗Υ蟠笮⌒〉难砰g,落虛峰主唐憫誓將風(fēng)花雪月進(jìn)行到底。
各個(gè)雅間都取了名,江逾白的這間便叫東南,原因是在東南角。
一圈的雅間中間橫放著張大圓盤,圓盤邊緣擺了數(shù)盤菜式。
甜的、咸的、辣的。蒸煮烹炸,應(yīng)有盡有。
只要付得起一百靈石,便可肆意吃喝。
江逾白指著圓盤對(duì)黎纖道:“去拿些你喜歡的。”
然后,黎纖邁著小細(xì)腿,一盤盤地往自己的雅間端。
江逾白暗笑道:真該讓那小廝看看他們倆吃不吃得上這兩百靈石。
黎纖吧嗒吧嗒嚼著菜。
江逾白靠在窗欞處,邊煮茶邊翻書。
茶沫浮于清水,猶如深秋,枯葉落荷塘。
俄而微風(fēng)拂過,書頁沙沙作響,絲縷的腥香氣撲面而來。
江逾白回頭瞟了眼,登時(shí)站了起來,抬步朝黎纖走去。
黎纖見江逾白過來,眼睛亮了亮,獻(xiàn)寶般舉起比他臉還大的瓷碗。
“白白,喝。”
江逾白一把奪過,撂在桌上,磕出了清脆的響。
攬?jiān)聵钦信砌a魚湯,肉爽滑,入口即化。湯鮮香。不油不膩。
江逾白看著這碗湯旁邊的幾個(gè)青瓷空碗。
不禁扶額:這算不算同類相殘?
黎纖見他不喝,欲伸手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