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暴雨說來就來,如同女人每月那不準時的經期。
似冰雹般強度的雨水猛烈地鑿在卷簾門上。
它的動靜,仿佛是有位巨人正把那張厚重的鐵皮像是抖被子似地掀來掀去。
雨來得驟然且迅猛,小草瞬間驚醒過來。
她一個漂亮的翻身,從男人身邊越過,身手敏捷地跳下床。
聽見動靜的龍珣慢慢坐起身,神色茫然,似乎因為還不適應深度睡眠的生活方式而表現得反應遲鈍。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么和小草睡覺越來越香。
龍珣打著哈欠下床,小草已經在檔口前壘起了叁個沙袋。
一個沙袋叁十斤,憑借小草的膀子肉與爆發力還是吃力的。
無需女人的吩咐與安排,聰明的男人沉默地同時扛起四個沙袋,依次在門口壘成一堵矮長的圍墻。
有了男人的幫助,外面的雨水才沒有如同洪水涌進屋里來。
小草拿來拖把,準備拖干凈地面上的水漬,然而龍珣卻奪過拖把,說道。
“你去把褲子換了?!?
小草摸一下屁股,看見掌面有點淡紅。
她放在鼻前嗅了嗅,隨后一溜煙竄進廁所。
小草把自己弄干凈了,龍珣也把地面拖干凈了。
小草坐在床上,對著正在廁所洗拖把的男人,喊道。
“寶寶,我餓了。”
廁所里沒有回應。
也不知是不是雨聲太大了。
小草瀏覽完網絡上的熱搜,不禁郁悶地摳起手指甲。
老百姓的手機幾乎都收到政府對這場恐怖的暴雨發來的預警信息。
天氣惡劣,影響生意。
這幾天又要少掙好多錢。
龍珣從廁所出來,看見小草悶悶不樂。
他一邊暗中觀察女人的動向,一邊默不作聲地把燒水泡面。
直到小草聞到那讓她情竇初開的香氣,才驚喜地看見龍珣端來一碗康師傅的香辣牛肉面。
小草用筷子拌勻湯水與調料,更加驚喜地看見碗底藏著一根淀粉腸。
小草感動地看著戴口罩入睡的男人,說道。
“寶寶,你個超級好的寶寶?!?
房子小,泡面的味道不容易散出去,龍珣只能不耐煩地戴著口罩。
龍珣心里有怨,沒有搭理小草。
可是,小草卻偏偏還要火上澆油。
小草把自己當成是搟面杖,而龍珣是一張硬巴巴的面團。她重重地壓在他的身上,左右來回地翻滾,喋喋不休地說道。
“寶寶,世界上最好的寶寶。寶寶起來陪我吃面。不要睡啦。你一天沒干什么事情,怎么就是這么愛睡覺呢。我的好寶寶,快點起來啦。不要睡啦,反正這味兒沒有那么快散出去,你就起來陪我嘛?!?
被激怒的男人蹭地坐起身,雙手對著女人那張柔軟的臉蛋又是搓又是捏。
小草的臉蛋紅了,頭發亂了,這幅憋屈的傻樣讓男人心軟了。
龍珣像是看到歸家的小狗,對著小草的臉又是舔又是啜。
小草歡快地咯咯笑著。
外邊是狂風驟雨,電閃雷鳴,而兩個貧窮的小年輕則相互倚偎在簡陋的出租屋里。
龍珣從后摟著小草坐在床上。
他們好似從兩個不許通婚的部落里逃離出來的原始人,因為長老的驅逐與天氣的嚴酷而不得不暫時躲進荒廢的洞穴避難。
這個山洞里是天然形成的,曾是野熊冬眠的舊居。
洞里沒有水,沒有火與食物,只有廢棄的枯枝,但是足夠讓兩個流浪的愛人感到溫暖。
小草蜷縮雙腿,把不銹鋼盆墊在膝蓋上,窩在龍珣的懷里嗦面。
“寶寶,你說這雨怎么說來就來呀。”
龍珣抱住小草的樣子,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
他把額頭枕在她的肩上,頗為不忿地說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老天爺?!?
小草聽得出來龍珣還是因為泡面的味道而難受著。
不過,那又怎樣。
男友就是這樣用的呀。
“甘草。”
女人不應。
“甘草。”
女人還是不應。
“甘草,我和你說話呢。你啞巴是吧?!?
女人仍然不應,像是沒有聽到。
龍珣莫名無奈地短嘆一聲。
本來面對這種裝傻充愣的女人,他是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去懲治她。
思來想去,所有怨毒的想法都化作柔情的呼喊。
“草草。”
小草馬上喜悅地回應道。
“嗯吶!”
“你長點腦子行不行?”
小草剛想反駁,就扭頭看見龍珣那陰厲的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
她還是做啞巴吧。
“別人說幾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