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算是加深民族矛盾的導火索,這位作者在書中預言,華人將會掌控國家,而馬來人被驅入叢林。這本書出版后短期內就在馬來人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外加馬哈蒂爾的《馬來人的困境》,助長了東南亞的排華潮流,原本就暗流涌動的民族矛盾不斷加深。
“考慮到馬來西亞未來短期內對于華人來說,形勢還不會明朗,我在想要不要移民……”徐謹禮合上那本書置于床頭柜上,“雖然馬哈蒂爾上臺后一反東姑·拉曼的溫和政策,顯示出了強硬的政治作風,能在整體上壓制民族矛盾,但馬來人特權這件事,即使反煽動法和內部安全法不給人們討論,也抹不去華人和印度人感覺自己是二等公民這個事實。”
“換作以前,我是不傾向于回避問題的。但現在我們結婚了,我不想你身處這樣不安全的社會環境里。萬一五一叁再爆發一次,難以設想下次受害的會是哪些人……”
簡謹儀靠在他的臂膀上:“我不想移民,大陸有天安門事件,臺灣有二二八事件,真要說起來,哪里都有問題要解決,我不想離開長大的地方到別的地方去。而且你的家業都在這里,即使我們移民,你辦公還得回來,那就更沒必要了,來回奔波反而辛苦,算了吧。”
徐謹禮松開手攬著她的腰,托著大腿把簡謹儀抱坐到他腿上:“如果有孩子,我想讓你和孩子在更好的環境里生活。現在下議院名義上可以參政,但一向無法反對政府,提案經常被否決,我們能做的只有影響,而非實際決策……”
華人身處政壇的螺旋之中有很多難處,徐謹禮在工作之余不會和別人提起這些事,但簡謹儀不是外人,比起經過矯飾的官方說法,他自身的現實處境能讓簡謹儀知道得更全面一些。
簡謹儀嘆氣:“對啊,要是政府無權就修改憲法賦予權力,游戲規則都是他們說了算。搞得法律一點剛性都沒有,缺乏法律的威嚴,只有執政者的權威。”
徐謹禮很喜歡將簡謹儀完完全全抱在懷里,他將胸膛貼在她的后背上時會覺得很溫暖:“之前葉進貴在東姑執政時說過,華人要關心政治,踴躍參政,馬來西亞有叁成都是華人,政治勢力上也應當占有同等比例。等大家現在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晚了,馬來人特權的狀況已經促成,所有擁有決策權的都是馬來人。其實我偶爾也會沮喪,覺得我們一直在做的事不過蚍蜉撼樹。”
“雖然努力的結果不能讓人滿意,但努力肯定是有用的。要不是還有人一直在堅持,那么普通的華人處境只會越來越艱苦。”簡謹儀偏過臉去親他。
徐謹禮被她稍微親幾下就有了反應,笑著移開了頭,揉了揉她的大腿:“再親明天你怎么回去?”
簡謹儀不好意思地轉過頭:“那不親了……”
徐謹禮笑著帶著她躺下:“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簡謹儀周六又帶了一堆東西回家,簡若英念叨了幾句把人迎回家:“都和你說了,周末你們好不容易有時間,要多相處相處,哪有嫁人了還一天到晚往家里跑的啊?”
簡若英嘴上是這么說,然而每次見到女兒回家都笑瞇瞇的,中午備菜也都是選簡謹儀愛吃的。
簡謹儀知道母親是在暗示她多和徐謹禮相處,生個孩子出來,不過這事徐謹禮不愿意,她總不能硬來吧。
她笑說:“他周末也要工作,我也幫不上什么,不如回家來看看你和妹妹。”
簡若英收拾完那一堆東西,抬起頭說道:“淑文出去送花了,很快就回來。”
簡謹儀有些驚訝:“淑文回來啦?不是說要在臺灣過假期?”
簡若英看著簡謹儀挑起眉,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聳肩搖搖頭:“她和臺灣那個小伙子分手了,就直接回來了,回來之后不久和一個印度小伙又談上戀愛了,誰知道這丫頭怎么想,隨她去吧。”
簡淑文回家后看見簡謹儀回來,眼睛一亮,湊過去問她帶了什么回來,有沒有她的份。
簡謹儀笑著調侃了幾句,問了問她的學習和后面的打算。
簡淑文和她一起坐下打理鮮花:“我還沒想好,可能和姐你一樣當老師,也可能接手媽媽的店面。”
“話說姐你們什么時候生個小孩給我玩玩啊?”
簡謹儀每次聽到催生的事都頭疼得要命,用手肘戳了她一下:“什么叫生出來給你玩玩,孩子是用來玩的嗎?”
她笑嘻嘻地說:“哎呀,和你開玩笑的嘛,就是關心關心你和姐夫的人生大事。”
簡謹儀小聲切了一下:“免了啊,姐夫他還沒決定要孩子呢,等等再說吧。”
簡淑文詫異道:“還不要啊?我們隔壁小雅姐和你一個年紀,二胎都會走路了。”
簡謹儀倒是挺喜歡小雅姐家的孩子的,上小學的老大還是她教的:“你姐夫不怎么喜歡小孩,也怕我生孩子辛苦,所以一直沒答應。”
簡淑文作兮兮地拉長聲音:“呦呦呦,真的假的,不會是姐夫不行吧?”
簡謹儀拍打了她一下,笑罵著:“瞎說什么呢,鬼腔鬼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