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難熬的事,為什么不和我說?我定期讓人給你送了特效藥,為什么不吃?”
簡謹儀自從分手之后就完全消失,從來不來找他,更不會來電,徐謹禮因此沒有去打擾她,然而該做的事還是會做到,其中就包括讓人在每次灼熱期之前給她送藥,直到她找到新男友為止。
可簡謹儀寧愿去找不靠譜的家庭醫生,也不愿意用他送過來的藥。
見她不回應,徐謹禮半是心疼半是氣惱地看著她:“怎么這么犟……”
簡謹儀摸著他的下巴,用著一種溫和又安靜的眼神注視他:“我那時候看到藥會想起你,已經和你分手了,所以不想再看見你給的東西。”
“我如果咽下它,從藥發揮作用的那一刻,我就會意識到它的存在。這種存在會反復提醒我,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我要是這樣一直依賴藥物,就一直無法真的和你分手,我不想這樣,對你對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以客觀的口吻陳述自己在分手后承受余痛的事實,清晰地剖解自己,努力地在思念中把他推遠,哪怕承受身體上的痛楚,也不愿意在心里和他再靠近一點。
徐謹禮這才發現,簡謹儀其實不是一個乖順的女孩,相反,她不僅犟,而且格外遵循自己的內心,不受任何外在利益的影響。
換言之,如果她不允許,不管是善意還是討好,在她面前,都不會有施展的余地。
這也就意味著,從一開始,要不是簡謹儀喜歡他,他們連那次在酒館中無意中的手掌緊貼都不會發生。
她的愛,比他想的要早很多到來。
正因為她的愛相當包容,可以包容他的失憶、急切、洶涌,也同樣可以做到在失去愛時變得格外無情,哪怕她內心再掙扎,都不會給他人留下轉機。
這樣矛盾的集合,正是她的性格。
即使是徐謹禮這樣從不自卑的人,也會在她面前患得患失:“……我該拿你怎么辦呢,要不是我后來想起來,過來找你,你也就這樣算了是嗎?”
簡謹儀看著埋頭在她懷里的男人,低頭吻他的眉尾:“……或許吧,你沒想起來的時候,我們的關系看上去總像是強求,我后來想明白了,這樣隱瞞著過下去,即使再久也會出問題,不如就算了。”
徐謹禮垂眸抱著她,很久沒有說話。
良久,他慢慢念道:“謹儀,哥哥做不到算了……”
一直以來,徐謹禮都無法找到合適的尺度來面對這段感情,現在他發現了,簡謹儀對他雖然有愛存在,但是童年的依戀也占據了不小的位置,這種交織的好感,會讓她舍不得男朋友,卻可以做到讓她離開哥哥。
而徐謹禮離不開她,無論是當哥哥還是當男友。
他的底線從剛開始以為她是私生子時就在不斷后退,他厭惡父親背叛母親后誕生的生命,盡管那時不知道她不是,卻愿意將她當妹妹。
他也厭惡心存歹念靠近他,討好他的人,他看出來她小時候靠近他是故意的,但沒有將她掃地出門。
他不會傻到為別人豁出命去做努力,更不會為了給別人一個念想,留下對自己不利的人。可他卻不止一次掉進南戴芳的陷阱,還為了女孩的母愛幻想將她留下。
長大一見鐘情后,他推翻了所有設想過的妻子的可能,除了她沒想過別人,一心想要和她結婚。
知道她的靠近是有所隱瞞的謊言,以為自己愛上了一個處心積慮謀算他的女人,卻還是放棄了追究所有的過去,給她留了支票,體面地結束。
愛她,徐謹禮才會發現,原來愛才是他最大的美德。
竟可以讓自私者無私,讓貪婪者知足,讓狹隘者寬容,讓一切因為愛得到的痛苦都可以一筆勾銷。
簡謹儀可以做到放不下卻說算了,但他做不到,他對簡謹儀的感情,做不到那兩個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