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甲決斷,將何金和王牯被逐出古晉,不再屬于海山黨,用何金一臂換了徐謹禮那一刀。
那一臂是徐謹禮親眼看著何彥卸的,何金對他懷恨在心,徐謹禮也清楚,這件事誰都不會就這么算了,日子還長著,終有再見面的那一天。
吉隆建房花了半年,這半年徐謹禮哪都沒去,基本上都在圍著水苓打轉。
水苓勸他去礦場看看,他沒聽,端著燕窩紅棗花膠雞湯,湯匙遞到水苓嘴邊:“我這輩子不可能就干開礦場這一件事,先放放,等后面你和我一起去再忙也不急。”
她摸摸肚子,已經圓了一點,搖搖頭:“不行,老公,我喝不下了。”
被徐謹禮天天盯著養,水苓這半年至少胖了六斤,他經常和廚娘一起討論該給她補什么比較合適,自己上手熬湯做菜也是常事。
剛開始水苓不知道這件事,以為他在書房忙,沒去打擾他。后面才發現人不在書房,在廚房,切菜的動作不像是新手,已然是熟悉了有一陣。
水苓想想自己以前做女婢都沒怎么干過這些事,頓時很不好意思,晚上就拉著他說:“家里有廚娘,您跟著忙什么呀?工作的事都忙不過來,這種事給廚娘做就好了呀。”
徐謹禮把人抱在懷里,撫摸著她的背:“我總感覺你還是沒有轉變心態……你是我老婆,不是女婢,我做點菜給老婆補補身體有什么不合適的嗎?”
“我們是夫妻,你體貼我,我照顧你,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水苓仰著頭去親他,親個沒完,徐謹禮被親得有反應,清了清嗓子讓她好好睡覺,別鬧。
自從那次流產之后,直到他們移居到吉隆,徐謹禮也不碰她,就算有,也只用手。
水苓看他到了吉隆起早貪黑,焚膏繼晷,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找他處理礦場出現的問題,還時不時有人際糾紛需要他協調,忙得天昏地暗,她都睡了他還在忙著寫些什么,便不多說。
兩年后,吉隆安邦成功賣出第一批錫米,礦場的事上了正軌,徐謹禮終于寬心,有了點時間。
水苓看他太累,也沒提要孩子的事。
這一年他們雖然會做,但徐謹禮比以前謹慎很多。他在那次流產后和醫師交流過,水苓的身子骨弱,生產恐會流霞,平時還是得多補補,把身體補好再要孩子。
聽到“恐會流霞”幾個字,徐謹禮就沒了要孩子的想法,他這輩子是要和水苓一起走到頭的。孩子有是好事,沒有就算,他不強求。
留洋之前看見老爺有一堆女人和孩子他就已經覺得吵鬧,留洋后更是破除了什么傳宗接代的腐舊思想。
更何況,他在馬來亞,哪有什么宗代要傳。祖宗祠堂還在清國,他又不回去,百年后他的一生不過都是塵埃往事,無人記得,這不重要。
在錫米輸出的第二年,徐謹禮聽聞雙溪烏戌兩個土酋因爭奪華人礦區錫米稅收和保護費的權利而發生斗爭,海山黨和義興黨也因本身的利益關系分別支持斗爭的其中一方而打了起來。
盛明之前的手下總巡劉壬因負傷逃到丘宿這里來投奔丘宿,徐謹禮也認識他,聽他說盛甲那因準備不足,倉卒應戰,以有限的軍火展開戰斗,終于彈盡援絕,潰敗下來。盛明帶領殘軍取道森林小路投奔蘆骨的拉惹珠瑪亞德,在森林中迷失方向,糧食又斷絕,逼得折回雙溪烏戌,不幸在半途上被敵對的馬來土酋之大隊人馬擒住,最后犧牲。
這場戰亂持續了快六個月,不論土著,單清國人就死了六千多人。
徐謹禮之前就預料過這樣的幫派作風必然會導致內亂,這回死了這么多人,下次更難,時局不易啊……
丘宿這一年病重,將身上甲必丹的擔子交給了劉壬,問過徐謹禮,徐謹禮沒有意見。
他不屬于任何黨派,擔任不了這樣的職位。而且甲必丹不僅需要民眾推選,還需要蘇丹認可。
徐謹禮作為礦主之一,不愿意在礦場里搞賭場和煙館。丘宿想搞,但礙于他的面子,又不能做。吉隆這個礦場要繳納的稅不低,他老是這么固執,和丘宿、蘇丹之間有摩擦和嫌隙,必然無法被任命。
等劉壬上位,他和徐謹禮之間并沒有和丘宿那樣的關系在,賭場和煙館要開也就是眼前的事。
這些徐謹禮都清楚,所以他和水苓說過,礦場的生意必然無法長久,他只能賺一波再持股,隨后又要離開這里。
“是不是很累,總跟著我奔波輾轉?”徐謹禮抱著水苓問她。
水苓往他懷里團:“沒有啊,我都沒什么事要做,哪里累啊。”
徐謹禮和她接吻,隨后把她抱上來一點,埋在她頸間:“……有時候我會想,那些事要是我沒那么固執,你也不用跟著我吃這些苦了。說不定早就在古晉扎根,不用像這樣來回移居漂泊。”
水苓難得聽他會這么想,先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一口,隨后往下躥,又親一口,接連親了好幾下,徐謹禮被她親得發笑,抱住她捏住她的臉頰,笑說:“干什么?”
她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