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
不和英國佬合作,必然會被土酋頭子刁難,土地都是人家的,你只拿個開采權,換個人過來替代你也不是難事,讓你走你也只能滾蛋。
左右思慮過后,這錫礦的事,他得好好想清楚如何做。
現有的錫礦肯定不行,運作和管理的模式已經固定,賭場風氣和大煙成為傳統,舊頭目坐得穩穩的,送禮送了這么多年,輪不到他這樣的新人去搶什么。
那只能去賭新的機會,開發新的礦場,一切從頭開始。
他將手上那一堆做記錄的紙收好,吹滅蠟燭。
徐謹禮躺在床上,心里想著,以后他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安排工人去定期勘察、開采新礦。
做不了后繼者,那就做第一人。
之所以不急于結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他目前在做的生意,雖然運轉效果不錯,長期發展下去他們三個人遲早會成為幾個城市之間最大的轉銷渠道商。
可這些還是不夠,他的野心要更大一些,大到足夠他在這片土地上與甲必丹持衡。
沒有人會容許這樣一個有異心的年輕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成長,所以在那之前,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的野心,他得要有耐心、沉得住氣。
徐謹禮閉上眼,慢慢睡了過去。
這回他出去花了快一個月,回來的路上還沒到家,林英茂就不知道從哪找了過來,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哥,咱作為男人,怎么能一直因為過去的事讓女人暗地里掉眼淚吃苦呢?”
徐謹禮有點懵,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想起之前水苓和他說過她會搞定這件事,可能是她已經和王友海和林英茂說了什么,為了不暴露,他未答話,只是沉默著。
林英茂看他不說話,裝模作樣地夸張嘆了口氣:“唉,哥,沒想到你這樣去國外留過洋頭發都剪了的人,心里竟然會這么保守。苓妹她只是你的干妹妹,又不是親的,結個婚又怎么了呢,何必一直想不開,冷落了人家。”
徐謹禮大概猜出來水苓和他們說了什么,驀地停住腳步,而后故作驚訝地反問:“你們都知道了?她和你們說的?”
林英茂連忙搭著他的肩:“誒哥,這你可不能怪苓妹啊,這些都是程三姐和我們說的,苓妹從來沒告訴我們這些。”
說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別回去怪苓妹啊,這真不怪她,她在三姐那哭被我看見了,是我多嘴問了句,三姐拗不過我才告訴我的。”
剛說完這些想起那天水苓哭著的樣子,林英茂又覺得不得勁:“不是,趙哥,你說你這么精明通透一個人,怎么連人家小女孩的心思都看不明白呢?婚都結了還繼續當干兄妹,你咋想的?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做你老婆能和你結婚?既然都結婚了,人家是為了做你妹妹才和你結婚的嗎?這不玩呢么?”
徐謹禮低著頭,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林英茂看他又開竅的跡象,嘴更是叭叭個不停:“說真的哥,友海他這人這么直的脾氣,凡事基本上都和你站一邊,這一回他也覺得這事你做的真有點過了。把人小姑娘娶回來當妹妹養,你這不是糟蹋小姑娘青春嗎?你和人家結了婚,不和人家過日子,又不給人家嫁人,她一個女人家難不成這輩子就這么過這種日子?萬一你以后看上誰了,苓妹該多難受,是不是哥,咱做人不得講講良心么?”
林英茂盯著徐謹禮看,看他眼睛緩慢地眨了眨,抿了抿唇,似有悔悟的跡象,內心狠狠拍手叫好,他這林鐵嘴的名號真不是白叫的。
清了清嗓子,林英茂感慨地說:“哥,你要是現在放下還來得及,苓妹這會兒就在家里等你。我們特地想著給你回來接風洗塵,所以今天在你家辦了桌,想聽聽你這趟出去對礦場的看法。”
徐謹禮心里笑了一下,他們哪是關心礦場,他們就是純粹關心八卦。
他人都站在門口了,林英茂還特地又用激將法補了句:“哥,咱做個男人。”
徐謹禮差點沒忍住笑,面色如常地把門推開,水苓就在離門口沒多遠的地方等著,剛好回頭。
她正因為撒謊心里忐忑,一見徐謹禮臉就紅,在林英茂眼里那就是妥妥的對情郎愛而不得的嬌羞。
他這才想起來,怪不得他每次看見苓妹和趙哥相處總是怪怪的,原來他倆是夫妻啊!
嗐,這整的,怪不得有一陣趙哥看他的眼神和看院里大黃似的,原來有這茬關系!他現在想想那時候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不過林英茂想他剛剛那一通話應該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以后他倆沖破倫理綱常的阻撓走到一起,還得有他林英茂一份功勞。
想到這,他的眼珠在倆人之間轉了轉,恨不得給倆人摁頭親個嘴,怎么半天都不動呢?急得他!
“趙哥,你剛剛不是說你回來有話和苓妹說么,我就不打擾了,三姐還在等我,你們聊啊。”說完林英茂快速上到二樓,拉著三姐一起悄悄躲在窗邊噓了一聲,“快快快,我剛剛說了好半天才說通了趙哥,這會兒有好事看,一塊瞧瞧。”
程三姐給他比了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