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座別墅中。
進門時,水苓聽見三哥和三嫂說誼父他們在后面打高爾夫,她理了理半干的頭發,不想時隔多年見面顯得這般狼狽。
三哥瞧見她,笑說:“小妹終于來了啊。”
這個終于就是個怪詞,好像她是尊大佛,格外難請一樣。
水苓神色如常,點頭答了一句:“三哥。”算是問好。
嘈雜的聲音像蜂群振翅般傳過來,誼父身后跟著一圈人,繼父走在他身邊,踏上木臺階,打開玻璃移門走進來。
男人隔遠看見她,悠悠說了句:“水苓到了啊。”
眾人的目光霎時間戳過來,水苓不喜這種被團團直視的感覺,每次想裝大方點卻還是不免顯出局促。
徐謹禮沒幾步走到她面前,快四年沒見了,水苓的心跳得奇快,抬頭叫了聲:“叔叔。”
他們關系最熟,卻稱呼得最疏遠。
她第一次站在徐謹禮面前,繼父讓她叫人。
哥哥姐姐們都叫他誼父,水苓連繼父都未曾叫過幾句爸,叫一個外人父親實在奇怪,更可況面前人這么年輕。
水苓磨蹭兩秒,小聲憋出了句:“叔叔好。”
繼父一聽見就眉頭直皺,嫌她壞了場面,沒點眼色。
徐謹禮不以為意,輕飄飄笑了一聲:“小孩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沒事。”
她第一次遇見縱容她的長輩,已故的母親對她要求很嚴格,繼父亦是稍有不快就擺臉色,不像誼父為人和煦,所以水苓對他的印象很好。
人稍被縱容,就難免逾越。
后面水苓和他很熟了,依舊沒有改口叫誼父。她承認她有些私心,不想和哥哥姐姐們變得一樣。
“既然人到了,那我帶回daansara heights了,飯下次再吃吧。”
此言一出,室內一片嘩然,顯然有些措手不及。
繼父直接走過來,朝水苓看了一眼后客氣地問徐謹禮:“不留下用個飯嗎?晚上特意定了席。”
徐謹禮搖頭:“下次吧。”
他既這么說,便無人再多口舌,一堆人褪去詫異,和顏悅色地送他和水苓出門。
車門關上之后,徐謹禮解了領口一顆扣子,眉間有些隱隱的不耐。
風循環打開,他輕舒一口氣,對水苓伸出手,語氣溫和:“過來,讓我看看你。”
她很少與誼父有肢體接觸,徐謹禮也從不主動貼近,更別說時隔四年再次重逢,不如之前熟絡。
“是太累了嗎?”水苓打量著他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放出信息素,將手送進他掌心,往他身邊湊了湊。
她十四歲到十七歲,之所以能和誼父的關系比哥哥姐姐們要特殊些,就是因為她的信息素和徐謹禮的匹配度很高,能幫他緩解不適。
徐謹禮有信息素紊亂綜合癥,信息素過濃,甚至要定期去實驗室抽取出一部分。要是控制不好,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
水苓曾經偷聽過繼父和大哥談話,說徐謹禮生病時判若兩人,但水苓沒有看過他失控的樣子,并不怕他。
手被他握住,被徐謹禮輕輕一帶,水苓始料不及,一下子坐到他懷里。
一陣慌亂,她用手抵在徐謹禮胸膛前,顯然不適應,她還沒和別人離這么近過。
他這個級別的alpha的壓迫感太重,oga本就對alpha的信息素敏感,更別提他們信息素匹配度那么高。
被他攬著腰,水苓身體有些發軟,別過臉去,呼吸急促,聲音細小:“叔叔……”
家里都是beta,她從小到大身邊碰到的絕大多數人也都是beta,水苓在沒分化前也以為自己是beta,并未覺得自己會有什么特殊。
等她十四歲遇見徐謹禮,那次他在午間小憩,大概是真的睡熟了,所以信息素沒能控制好,溢出少許。水苓當時坐在他身邊安靜地看著書,頓時感覺被一種冷香包裹,喘不上氣,大腦發脹,全身發熱,連呼吸道都變得發燙。
等徐謹禮醒過來的時候,水苓已經發起了高燒,倒在他身邊,被他立刻送去了醫院。
掛水前,她的信息素被提取出來做了檢測,化驗結果為oga,從此成為極少數種群的一員。
或許是因為歉疚,徐謹禮在那之后待他更加細心,很多方面關照得比她繼父更甚。
可現在,不是正常關照該有的距離。
徐謹禮抬起她的下巴,水苓和他四目相對,他眉心微蹙,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深意,這種眼神讓她感覺很陌生。
“聽你父親說,他給你介紹了一個馬來人?”
水苓沉默了一會兒,應了聲:“……嗯。”
“分手。”
他斬釘截鐵,不是在商量。
“馬來人能娶四個老婆,你想當他第幾個?”
“我不同意。”
徐謹禮從未拿家長姿態對她,水苓現在確定了,面前人和她認識的誼父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