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順從接過茶水,鄭重道:“洗耳恭聽。”
姬秋雨嫣然一笑,娓娓道來,將兩人的思緒扯向遙遠的黃沙古漠。
“精絕古國,生于大漠,擅長騎射,精通巫蠱,雖為附屬國,常年納貢,實則并未臣服于大周,邊境地帶水火不容,兩地子民,向來勢不兩立。”
“一朝冬寒,精絕國吃了敗仗,無奈之下,精絕女皇向先皇請求和親,為表誠意,遠嫁之人,正是女皇最為寵愛的三公主。此戰之后,精絕三公主便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女皇此舉,看似無奈,實則另有遠見。在此之前,女皇一直有意將皇位傳給三公主,可其子、其兄狼子野心,奪權之路暗潮洶涌,為避鋒芒,將三公主送往中原,此乃是高明之舉。”
“三公主嫁入大周,冊封寒妃,為先皇誕下一女。大周與精絕國不同,女子被束縛了手腳,困頓高墻之內,相夫教子,爭風吃醋。”
柳青竹聽出了她在講誰,立馬端坐起來,而姬秋雨面色不改,只是低頭喝了一口茶,仿佛在講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故事。
“翱翔之鷹,不甘做籠中之鳥,寒妃不堪寂寞,終日郁郁寡歡,于是做了場假死戲,丟下年幼的女兒,孤身一人回了母國。”
“臨走之前,為像母國表露忠心,聯通宮中太醫,取她親生孩子的心頭血制成精絕心蠱。”
“奈何事與愿違,精絕女皇早已去世,皇朝更迭,長兄繼位,兄弟姊妹互相廝殺,寒妃不敢爭搶,雖能保住性命,卻日日提心吊膽,不得安生。”
“其實女皇送嫁之時,將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托付給了寒妃,這樣東西,同時也是她長兄日夜所尋、能讓皇位名正言順的證物。”
姬秋雨重重地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對面已是面色慘白的美人。
“此物便是傳國之寶——螭紋壁。”
“而寒妃回國之時,并未將這件東西帶走。”
說到這,柳青竹后背一涼,有些膽寒,不敢再往下聽了,可她更不敢堵住姬秋雨的嘴。
“如今寒妃死生不明,精絕國王從未放棄搜尋螭紋壁,而這傳國之寶,最有可能遺留之處,便是靈隱公主府。”
待她說完,柳青竹已是冷汗涔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頸,感覺項上人頭不保。
姬秋雨摸了摸她冰涼的手,笑問道:“害怕么?”
柳青竹笑不出來,以客套話應付:“方才殿下所言,青竹一句也沒聽清。”
姬秋雨頓時笑出聲來,將手收回,道:“你這個人,還真是有趣。”
柳青竹悄悄瞥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告訴自己這些是為了什么。
下一瞬,姬秋雨伸手過來,將她杯中已涼的茶水倒掉,再上了壺熱茶。
“那你呢?”
柳青竹一頭霧水,問道:“什么?”
姬秋雨面上再無笑容,眼中是觸目驚心的冰冷。
“你既不是精絕國的細作,那你來此,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