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解決什么？

黎鸚奇怪地看著周聿安，眼底緩慢地升起疑惑。

他沒有注意到她沉默的注視，還在自顧自地說話，與其說是說給她聽的，還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沒關系小鸚，這附近沒有監控，什么證據都不會留下來，我會幫你處理好那個東西，你不用擔心……”

啊……

不會吧。

黎鸚好像有些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出這么奇怪的話，心底涌起幾分惡意：“可是叔叔，我已經報警了，你來得及嗎？”

周聿安的表情更加無措了。

那雙向來都溫潤清亮的深棕色眼眸盈滿了惶惑，里面好像有水光在顫。

很快，他想出了其他辦法：“沒事、沒事的，你可以推到我身上，你只用說，是我做的，不管后果是什么，都由我來承擔好不好？”

他緊緊捏著她的手，沒發覺自己用的力道太大，一門心思撲在如何幫她洗清“罪責”上。

黎鸚默默盯了他幾秒，無所謂般開口：“那恐怕不行哦叔叔，你沒注意到嗎，外面的圍墻上還有個監控攝像頭，我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拍到什么。”

周聿安好像要哭了。

他的聲音都變得哽阻：“你先答應我好不好，或許那里跟本沒拍到什么，就算有，我們再想其他辦法解決，一定還有辦法的，小鸚…不要這樣對我……”

真的要哭了。

上一次他情緒這么激動崩潰，好像還是知道喬杰希小學時霸凌過她的真相那次。

只不過這次看上去更嚴重了。

好像只要她不答應，他就能立馬和她一起去死。

黎鸚不想逗他了，好心地伸出手去擦掉了從他通紅的眼尾溢出來的水汽，聲音柔柔的：“又不是我殺的人，叔叔，你擔心什么呀。”

＊

上午的時候。

黎鸚原本就是安靜地待在心理診所的休息室等周聿安，但不過是出去接個水的功夫，就有人用刀抵住了她的后腰。

至于那人是誰，也挺好猜的。

“你有時間不趕緊跑掉，就非得執著于我嗎？”

“閉嘴。”辛濡惡狠狠的聲音透過口罩的包裹悶悶傳來，藏在袖口里的刀尖毫不留情地刺在她腰間。

“你騙我、騙我，太過分了，但就算是這樣…你也別想擺脫我…馬上和我走……”

黎鸚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剛接好的熱水：“好吧，那我能和叔叔告個別嗎？”

“不可能，馬上就走！”

黎鸚有些遺憾地放下水杯：“知道了，走就走嘛，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她被人用刀抵著，從較偏的防火門一路往下，穿過黑窄的出入口，粗暴直接地塞入了車內。

大概是她表現得太過配合，辛濡對她出乎意料地放心，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在下去的過程中，黎鸚伸手進口袋，摁住了手機的開關鍵，長按強制關機。

連帶著藏身里面的定位器一起，停止運作。

可惜到最后，他還是不信任她，用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迷藥捂住了她的口鼻，再一睜眼，她人已經在那個廢棄的教堂，手腕被手銬銬在身后椅子上，辛濡正在一旁神神叨叨地翻看著什么東西。

大腦還有些暈乎，黎鸚默不作聲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地方他倒是找得好，教堂坍塌了一半，穹頂的彩窗破損，還結了蜘蛛網，一看就是很久沒人來過的荒無人煙的地方。

黎鸚莫名有些佩服他。

在警察的通緝追捕下還到處來去自如。

“你醒了？”

辛濡放下了手里的東西，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黎鸚和他對視，閉眼：“沒醒。”

“別和我玩這些把戲。”辛濡走到了她身邊站定，聲音帶著幾分狠厲的惡意，“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黎鸚嘆氣，歪了歪頭，還是沒睜眼：“好吧，那你想做什么？”

“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不害怕我殺了你？”

黎鸚終于睜眼了，安靜地看著他：“那你動手吧。”

她睜著黑蒙蒙的眼睛，神情沒有半分慌張，好像是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或者說不在乎。

就算真的要死，她也不在乎。

辛濡看了她幾秒，突然嗤笑了一聲，肩膀控制不住地聳動起來：“果然，選你是對的……”

黎鸚依舊沒說話。

對面，辛濡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將自己要說的東西和盤托出：“七年前，直到警察闖進我家里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就是犯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在那之前，我甚至沒有察覺到一點異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不覺得嗎？”

黎鸚點頭：“聽上去是的。”

辛濡莫名噎了一下，看她一眼：“…但是在那之后，我從報紙上，還有家里一些沒被警察搜走的父母遺物中看出來，原來當時，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拿出一直被自己捏在手上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