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照舊。”下一秒,他又否定自己的話,重新開口,“和我在一起,小鸚。”
黎鸚實在沒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擰眉望他:“怎么可能?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你不愿意嗎?”
“我為什么要愿意?”
“哦。”周聿安點點頭,“好啊。”
黎鸚驚訝之余順勢抽出自己的手,只覺得他太古怪了,心里發(fā)毛的感覺催促她趕緊離開,于是抬腳就往室內(nèi)的方向走。
推拉門的把手剛被她拉開,身后陡然貼上來一個人,手掌越過她的身體,緩慢但有力地握住她的手,將那剛拉開的一小條縫隙再次合上。
咔噠落鎖。
黎鸚后頸炸毛,轉(zhuǎn)身去看他:“你……!”
另一只手掌落在了她的頸后,向來都溫?zé)岬钠つw此刻冰涼用力,虎口與手指并用托住她的后腦,讓她被迫仰起頭,接受落下來的一個吻。
與后頸處讓人脊背發(fā)涼的感覺不同,這個吻強(qiáng)勢炙熱,好像鋪天蓋地的流火一樣朝她襲來,讓她無力避開。
周聿安的唇近乎灼燙,將她推拒的話完全堵在口中,長舌有力地撬開她的齒列,一寸一寸舔吻進(jìn)去,壓著她的舌面輕吮,舌尖往上勾弄過口腔皮膚,激起電流一樣的癢。
黎鸚懵了,懵怔過后是按住他肩膀推阻的動作,偏偏兩只手又被他攥住,一起用虎口卡住壓在兩人身體之間,他還能空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腰。
黎鸚氣急了就開始咬他,虎牙尖尖地戳上他入侵的舌還有唇,津液混著血絲交換,一直到兩人口中泛起血腥味,周聿安才松開她。
他的下唇被她咬破了,一塊細(xì)小的傷口,隱隱滲著血珠。
周聿安斂著睫,神情不變,甚至沒有加快喘息、也沒有因為刺痛而皺眉。
他再度低頭,將自己唇上的血珠貼去她的唇瓣,舌尖卷起送進(jìn)她的口腔。
黎鸚情緒有些失控地推開他:“周聿安!”
然后是戛然而止的寂靜,她意識到現(xiàn)在的位置離客廳如此之近,耳邊都好像能聽到里面三個人看電視聊天的說話聲,要是她剛剛聲音再大一點,他們很有可能會聽到。
周聿安注視著她陡然安靜下來的樣子,突然沒頭沒尾地笑了一下。
黎鸚咬牙放低聲音:“你能不能別……”
別再發(fā)瘋了。
“小鸚。”周聿安叫她,垂在身側(cè)的手勾住了她的,眉眼疏淡,還像以前一樣用安靜包容的眼神看她,說出口的卻是問句,“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多么耳熟的問話。
黎鸚呼吸不穩(wěn):“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說過了,和我在一起。”周聿安冷靜地重復(fù),“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也不是……”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也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黎鸚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她實在想不明白這人為什么突然完全變了個樣,做出這些以前根本不可能會做的事。
她還是不想同意:“憑什么,我不愿意……”
身后陡然傳來陳青竹的問話:“小鸚?小周?你們怎么還不出來?”
黎鸚身體一僵,忘了掙開他卡進(jìn)自己指縫的手。
周聿安低頭專注地描摹她的神情:“你害怕嗎?小鸚。”
沒得到回應(yīng),陳青竹好像從沙發(fā)上起身,疑惑地咕噥了一句什么,慢慢朝陽臺的方向走過來。
黎鸚瞪他,聲音很小:“你能不能先松手?”
周聿安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緩慢攏緊她的手指:“小鸚,我了解你,你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所以不想被打破,不想出現(xiàn)預(yù)料之外的變故。”
“但是。”周聿安捏了捏黎鸚僵滯的手指,說出口的話不復(fù)之前的善意包容,而是一種與之截然不同的殘忍威脅,“你要知道,我可以輕而易舉打破這種平靜的假象,雖然那時候我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但起碼——”
“痛苦的不會再只有我一個了。”
確認(rèn)自己喜歡上黎鸚的那一刻,往心底侵襲的不是周聿安以為的恐慌和無助,而是從未有過的,如釋重負(fù)的欣喜。
果然。
他會喜歡上黎鸚是多么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他的生活循規(guī)蹈矩甚至是呆板無趣,而她是其中唯一的變數(shù)。
她那么隨心所欲不受約束,就好像與他完全相反的另一面,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乇凰⑹芩T、心甘情愿地墮落。
周聿安不信教。
如果非要評一個信仰,那就是善。
他相信正義,相信法律,相信善惡有報,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相信自己受到的所有教導(dǎo)。
可是黎鸚輕而易舉就打碎了他的信仰。
脊柱被一寸寸壓彎、敲斷,他就用釘子把自己縫補(bǔ)得血肉模糊。
在罪惡業(yè)火里吞入滾燙的烙鐵燒灼肺腑。
在絕望歡欣中咽下慈悲的苦果以求安眠。
他終于在惶然的心動中意識到,他對此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