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焉,目光都已經(jīng)悠悠地飄去陽臺。
深棕色窗簾拉上了,里面的兩個人還沒出來。
“小鸚?怎么走神啦?”陳青竹叫她,這才拉回她的意識。
“怎么了?”
陳青竹笑吟吟地回:“我們問你想給小狗取什么名字呢,你叔叔說領養(yǎng)給你的?!?
黎朔也好奇地看著她。
黎鸚又揉了把手心小狗暖絨的腦袋,想了想:“叫六六吧,六六大順?”
陳青竹也摸摸小狗腦袋:“好呀,很吉利呢,我們小六六有名字啦。”
黎鸚看著懷里雪白毛絨的狗,剛得到名字的六六抬頭黑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汪了一聲,很高興。
她抱著小狗起身:“我去問問叔叔覺得這個名字怎么樣。”
她沒能打斷、或者聽到陽臺上的對話。
黎鸚過去的時候,黎鳴正好打開門出來,和她對上眼:“怎么了?”
“啊,我來找叔叔。”
她往后看一眼,周聿安本來支著手肘欄桿上,安靜看樓下街道的霓虹光,聽到聲音轉過頭:“小鸚?”
“那你們說。”黎鳴和她關系本就一般,點了下頭后側身出去,把門給帶上了。
身后室內(nèi)的窗簾又被拉上,將他們兩個徹底隔絕在這一方狹窄天地。
周聿安沒動,還靠在欄桿邊,望著她:“剛好,我也有話想和你說?!?
“你想說什么?”
黎鸚聽著身后被玻璃門隔阻開的、客廳細小的說話聲,好像這樣才有安全感。
周聿安無奈地笑了笑:“你要離我那么遠嗎?”
他們幾乎在陽臺上成一個對角線了。
“好吧?!崩棼W頗有些不情不愿地走過去,把小狗放到地上,自己在他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仰頭:“所以你想說什么?你今天好奇怪?!?
這里很安靜,剛才就輕微的人聲遠去,耳邊只有風穿過檐下的嗚聲。
黎鸚頰側的發(fā)絲被帶得飛揚,讓周聿安想起曾經(jīng)在雪山上看到過的經(jīng)幡。
也是這樣漂亮地搖曳在風中,帶有讓人忍不住匍匐朝圣的魔力。
他的動作比腦子快,回過神的時候,手指已經(jīng)自發(fā)地勾纏住那一小撮黑發(fā),在指尖略微一繞,別回黎鸚的耳后。
周聿安在她皺眉時開口:“上次在霧凇山,你走后我去問過了?!?
“什么?”真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黎鸚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周聿安的手還停留在她耳側,此刻忍不住輕捻起一片發(fā)絲,溫和地看著她:“我去問過滑雪場的管理人員,他們說那是人工降雪。”
是了。
早在那之前,王楚誠拜托過她,想個辦法帶馮綺去雪山,他會在那兒準備一場人工降下的“初雪”,再次和她正式告白。
黎鸚當然知道這件事,所以利用一下也是隨手的事。
她也想過周聿安會有可能知道:“所以呢?我又沒說一定是現(xiàn)實下起來的雪,人工降雪不也是雪嗎?”
周聿安靜靜地看她半晌,才緩慢眨眼輕笑:“這樣啊?!?
黎鸚本能覺得不對,想要后退,卻被從耳側滑下去的手攥住上臂。
周聿安用的力氣不大,但是卻也不是她能輕易掙脫的。
黎鸚聽見他的語氣絲毫未變,就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這樣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賭約,我也不會遵守。”
“為什么?”黎鸚這下真的有點炸毛,“那是你自己選的,愿賭服輸……”
“因為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周聿安少見地打斷她的話,這次的語速要快上幾分。
眼前,稀稀拉拉亮了燈的高樓背景下,周聿安的臉一半落了外頭的冷光,一半埋在陰影里,神情還和以前一樣,甚至能稱得上溫和,眼神平靜,眼瞼微垂著蓋住四分之一的眼珠,卻愈發(fā)顯得那雙深棕色的眸子里一絲亮色也無。
就像是某種危險的信號。
黎鸚頭一次在周聿安身上感受到這樣強勢的侵略感,頓時后頸發(fā)麻,警鈴大作。
而周聿安毫不掩飾地緊鎖住她,繼續(xù)自己未說完的話:“小鸚,我從來都沒有答應過要和你打賭。”
這句話喚醒幾天前的回憶,那天在滑雪場邊,周聿安只是沉默著聽完了她的要求,做出一個選擇,但他確實沒有正面回應過她打賭的提議。
黎鸚當然默認他同意。
畢竟在她眼里,周聿安一直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固執(zhí)守舊得有些可怕,她從來沒想過他“耍賴”的可能。
黎鸚深吸一口氣,往外掙他手掌的桎梏,卻被人牢牢握著無法逃離。
她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周聿安,你這樣做有意義嗎,就算你不想遵守那個賭約那又怎樣,難不成我就會心甘情愿聽你的嗎?”
“我并不需要你聽我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別告訴我,我那天說中了?”
黎鸚氣得有些發(fā)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