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好冷啊?!?
黎鳴聽見妻子的抱怨,去沙發上取來圍巾給人戴上:“那就別站在窗戶邊吹風了?!?
“哎,這不是想著小周要來了,在這兒看看他?!?
黎鳴失笑:“那還不如直接去把門打開?!?
“也是哦?!?
陳青竹就去開門,邊走邊繼續和丈夫閑聊:“說起來,小周的狀態好點了嗎,看他還沒回去工作啊。”
“說是年后就復職?!?
……
黎鸚在臥室抱著電腦打游戲。
馮綺、王楚誠和她一隊,前者在耳機里哭天喊地喊著自己死了,誰去給她報仇。
黎鸚操控著電腦上的人物轉身,翻過破損的墻面,一槍爆掉了從對面屋子里跑出來人的腦袋。
馮綺感動:“小鸚我愛你。”
扛著槍慢吞吞趕到的王楚誠:“……”
“姐姐,姐姐?!?
游戲到了結算界面,黎鸚摘掉耳機,看向扒著臥室門探出腦袋的人:“怎么了?”
黎朔叫她:“周叔叔到了,提了一袋紅橙,媽媽說出去一起吃?!?
“好,馬上來?!?
黎朔長大后有點怵自己這個姐姐,對周聿安都比對她親,得到回答后就一溜煙跑回客廳了。
黎鸚下樓,剛出樓梯拐角,懷里突然被遞上一個毛絨絨溫熱的東西。
她嚇一跳抱住了,低頭一看,對上一雙水汪汪的黑葡萄眼。
一只小狗,看品種是比熊。
小狗乖巧地舔了舔她的手背,黎鸚愣愣和它對視半天,才抬頭去看是誰給她的:“…這什么?”
周聿安正安靜低頭看著她,言簡意賅:“狗?!?
從霧凇山離開后,他們就沒再見過面,周聿安甚至也沒給她發過一條消息、打過一個電話。
黎鸚本以為會看到他比之前還要頹喪的樣子,沒想到他這會兒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居然比前段時間要好很多,頭發終于又重新打理過,眼下烏青退了一些,胡子刮得干凈。
仔細看下去,衣服好像也是精心搭配過的,不像以前的一身黑,這次只有件高領打底毛衣是黑的,中間配了棕色的襯衫,最外面是偏淺的燕麥色大衣。
沉悶的色調去除,整個人陡然變得鮮活起來。
他的睫毛其實很長,盈著頭頂暖燈蜜糖一樣的色澤,棕色的瞳仁專注細致地注視著她,里面好像有熠熠發光的神采。
黎鸚莫名不自在,后退一步,腳后跟撞上臺階,又退無可退了。
“給我這個干什么?”
這樣再見的方式有些過于奇怪了,怎么會有人一句正事也不說,先往人懷里遞一只狗的?
周聿安的嗓音柔和緩慢:“因為你喜歡,所以去領養的一只,它是最乖最聽話的?!?
黎鸚確實喜歡狗,這一點家里人都知道。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懷里小狗溫熱的腦袋,疑惑道:“送給我的嗎?”
周聿安沉默地盯她半晌,慢慢搖了下頭:“不是?!?
黎鸚更加疑惑。
周聿安的手也抬了起來,和她一起落到小狗腦袋上,小指若有似無地和她的摩擦在一起,熱流往皮膚上梭巡。
黎鸚還沒覺察出不對勁,周聿安又開口:“是為你領養的,但是領養人寫的我的名字,如果你想看它,去我家就好。”
這話更奇怪,而且好像包含了點別的什么意思,但今天周聿安整個人都很反常,她居然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
身后陳青竹已經在叫他們:“小鸚下來啦,快來吃橘子,你叔叔買的?!?
周聿安收回手,皮膚相貼的感覺隨之消失。
他極輕地對她笑了一下:“走吧?!?
今天是12月31,陳青竹特意把周聿安也叫到家里一起跨年。
雖然離真正的農歷新年還很久,但陳青竹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總覺得大日子家里人就該在一起過。
黎鳴下廚,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黎鸚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有幾道出自周聿安的手,畢竟和他待久了,總能把他的擺盤方式和做菜的習慣摸清。
雖然她并不是很需要記住這些東西。
吃過飯,兩個男人去洗碗,陳青竹去電視上調了跨年晚會出來,黎朔坐在旁邊一起看。
黎鸚抱著狗去陽臺轉了一圈,剛出來又碰見黎鳴和周聿安要進去。
她看他們一眼:“爸爸,叔叔,你們要做什么啊?”
黎鳴看了她手里的小狗一眼:“我和你叔叔單獨說幾句話?!?
言外之意,就是讓她離開。
黎鸚“哦”了一聲:“那我走了。”
周聿安后進去,伸手把住陽臺推拉門把手,看她一眼,又微微勾起唇笑一下,好像有某種安撫的意味在。
黎鸚越想越不自在,沙發另一邊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討論著電視上的流行樂哪首更好聽,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狗頭,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