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滑動順氣:“叔叔,你要好好的。”
“……嗯。”
黎鸚走后,周聿安去浴室放了一缸涼水。
他以前很喜歡冬泳,在寒風刺骨的天氣中跳入凍住又敲開的河中,就這么沉浸下去,一切外界的聲音都會被隔阻。
他可以就這樣忘記一切、遠離一切。
直到剛剛黎鸚問他,有沒有試過在冬天被人用冰水從頭澆到腳的感覺。
周聿安從來不知道,她在學校經歷了那樣的事情。
孤立、霸凌。
桌洞被塞垃圾、膠水粘住凳子、籃球砸上腦袋。
她親手“審判”了為首的那個人。
可他呢?
他做了什么。
那是他堅持了長達七年的事情,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或者說走在正軌上。
然后在今天,那輛帶走一切糾紛的貨車隆隆開到了面前,在尖銳的鳴笛和急剎中把他的心撞出一個空洞,那處迅速如水坑般凹陷,生機無盡流失。
周聿安在耳邊驚悸不停的嗡鳴聲中閉上眼,任憑身體滑入滿溢的涼水,就好像在隆冬,徹底墜入冰河,期盼它能消弭一切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