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鸚站在無人電梯的右側,看著上方顯示屏的數(shù)字不斷跳動、變換、叮——
一樓到了。
鋼板門在面前打開,外頭的燈光投進來,一瞬將黎鸚的臉映亮在上面。
她盯著自己的面容仔細思考。
她剛剛的演技,好像挺好的。
她說的那一切當然是真的,只不過幾分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幾分又是夸大其詞,早就無從查證。
畢竟無論在任何時候,她都不會是讓自己吃虧的性格,而那些她討厭的人,都應該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她只要周聿安相信。
最后的結果就是,他不僅相信,還為此痛苦不已。
外頭陽光正烈,黎鸚走出去,微微瞇起了眼,又想起自己剛才對周聿安說過的話。
——叔叔,你要好好的。
是啊,如果他死了,那她做的這一切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所以周聿安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活著,才能痛苦不是嗎?
*
學校教室,會議終于開完,辛濡笑了一下宣布結束:“接下來就等答辯了,要是能成功晉級,我們寒假一起出去慶祝慶祝。”
“無論怎樣都要慶祝嘛,大家想去哪兒?我來訂地方吧?”馮綺接了一句。
“都可以啊,去哪兒都行。”
“那個,小鸚,你想去哪兒啊?”馮綺朝黎鸚的方向問了一句。
心不在焉的人這才回神,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我也都可以。”
然后她接觸到馮綺旁邊王楚誠求助的視線和快擠抽筋了的眼睛。
黎鸚:“……”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都差點忘了。
她又補一句:“去霧凇山?初賽結束剛好適合過去看雪,還能滑雪。”
馮綺向來很聽她的話:“好呀……”
“大家都是北方人,又不是沒看過雪。”
“我也覺得可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有些尖銳刻薄的女聲和平緩柔和的男聲。
向珂啞了一瞬,突然改變話頭:“既然學長都說行,那就霧凇山吧。”
徐子毅笑了笑:“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頓了一下,看向收拾東西的黎鸚:“黎鸚,你留一下可以嗎,我有話想和你說。”
當面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就是不想給她拒絕的機會。
黎鸚偏頭看過去:“好啊。”
只剩兩人的教室,徐子毅神色緊張:“我還是想問你,上次我說的話……”
“學長。”黎鸚打斷他,“我應該已經拒絕得很明顯了。”
徐子毅啞然:“一定要這么不留情面嗎?”
“不是不留情面,只是我確實不喜歡你。”黎鸚想了想,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不想耽誤你也耽誤我自己,我覺得朋友的關系就足夠了。”
“那好。”徐子毅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那你別放在心上,后面的比賽我們還是得一起努力。”
黎鸚笑了笑:“當然。”
出去的時候,馮綺在樓梯口等她。
王楚誠應該是被打發(fā)走了,黎鸚一出現(xiàn),馮綺就高高興興地上來攬住她的手臂:“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
“啊,我今天和叔叔約好了。”黎鸚和她步伐一致下樓,“我們去校門口喝杯奶茶吧。”
“啊…那好吧,我一會兒再把王楚誠叫回來。”
一路出了教學樓,a區(qū)入口的地方,向珂還沒走,正在打電話,聽見她們兩個下來的聲音,望了一眼后變了語氣:“要我說有的人啊就是能勾搭,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還裝小白花呢。”
馮綺敏銳地覺察到她話里的奇怪之處,皺起了眉:“你說什么呢?”
“我說錯了嗎?”向珂沒好氣地掛斷電話,“黎鸚,學長喜歡你你吊著他就算了,我可是知道經常有男人開車到校門口來接你吧,聽說是個大你很多的老男人啊,你有這么想不開嗎?”
“你能不能尊重人一點啊,那是小鸚的叔叔。”
向珂一噎:“叔叔、誰知道是親叔叔還是情叔叔。”
馮綺真替黎鸚生氣,還沒說下一句話,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人突然撲哧笑了一聲。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還是向珂瞪眼看她:“…你笑什么?”
“沒有,就是覺得你說話很有意思。”黎鸚搖搖頭,把手從馮綺身邊抽出來,往向珂的方向走近了幾步,眉眼依舊彎著,“你要聽聽看嗎?”
“什么?”向珂被她的態(tài)度搞得很懵。
黎鸚半掀眼皮睨著她,語氣很慢,幾乎一字一頓:“我說,你要不要聽聽看,我是怎么和我的情叔叔上床、做愛的?”
死沉的寂靜流過幾人中間,向珂最先漲紅臉后退:“黎鸚你有病吧?你說話怎么這么…你、你……”
她結結巴巴地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