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陵也咬了一口餅,“無妨,往后我的銀子都交給你,等你嫁給我,我每日夜里都帶你去吃宵夜。”
裴沐珊看著未婚夫眼神蹭蹭亮起來,“你如今不是武都衛(wèi)中郎將么,俸祿多少?”
燕少陵擦了擦嘴,琢磨一會兒道,“一年一百二十兩。”
“什么?”裴沐珊瞪大了眼,“就這么些?”
燕少陵見裴沐珊滿臉失望,又慌了,“對啊,難不成皇帝陛下少算了我的?那我回頭入宮找他老人家麻煩,哎呀不對,我爹身為首輔時一年也只有五百多兩。”
熙王妃就聽得二人在那邊嚶嚶唧唧,哭笑不得。
“兩個糊涂鬼,也不知往后日子怎么過!”
郝嬤嬤卻是寬她的心,“您呀就是想多了,小夫妻兩個日子甜蜜才是最緊要的,糊涂一點又如何,燕家難道短了他們倆吃的?燕侯與老夫人苦了誰也不會苦了小兒子和小兒媳婦。”
這話一落,熙王妃便想起了自己的小兒子和小兒媳婦,那夫妻倆性子一個賽一個穩(wěn),也不知何年何月能似裴沐珊二人這般親昵。
熙王妃愁白了頭。
午宴結束,燕家眾人回府,裴沐珩打算去后院尋徐云棲,卻在斜廊處被暗衛(wèi)王凡攔住了,
“三爺,一刻鐘前,蔣家的人托徐家二小姐請少奶奶出去會面,少奶奶如今就在對面街鋪的茶樓里。”
裴沐珩聞言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沒說話,半晌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蔣家為何尋徐云棲,他心中有數(shù)。
一街之外的茶樓,蔣夫人拉著徐云棲的手腕淚如雨下,
“云棲,我本不該來找你,可我實在沒法子了,誰知那副將竟然膽大包天,刺殺當朝掌印的干兒子,此事捅破了天,玉河他父親被關去了都察院,我也是走投無路方來求你。”
蔣玉河的父親蔣軍正時任揚州守備,裴沐珩最后查出的兇手便是他的副將,很顯然蔣軍正已投靠了十二王,裴沐珩將兇手交給了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早早押送人犯進京,如今蔣軍正也被召回京城,去了都察院就再也沒出來。
蔣夫人雙眼已哭得紅腫,眼下一片黑青,看著已數(shù)日不曾歇過覺了。
徐云棲看著彷徨無助的蔣夫人,無奈嘆了一聲。
“夫人,您若請我救什么人或治什么病,再多艱難險阻,云棲亦踏平了它,可牽扯朝爭,還恕云棲無能為力。”
徐云棲一心行醫(yī),從未想過牽扯黨爭,她也沒那個能耐,此外,此案是裴沐珩所查,她這個時候替蔣家求情,讓裴沐珩心里怎么想,她不可能為了旁人疏離夫妻感情。
蔣夫人喃喃看著她,慢慢反應過來,“是是我為難你了。”
她原想徐云棲丈夫經(jīng)手此案,父親又是當朝首輔,徐云棲一句話便能改變蔣家命運,可細細一想,徐云棲性子淡泊,至今沒認父親,又怎么可能為了她去低頭。
蔣夫人拂淚道,“是我唐突了,云棲,你別放在心上。”
一夜之間,蔣夫人鮮見白了頭,徐云棲看著昔日對她禮遇有加的夫人,心情五味陳雜。
送蔣夫人離開,徐云棲帶著銀杏慢騰騰往回走,銀杏察覺她臉色不是很好。
“姑娘心里不好受么?”
徐云棲腳步放緩了些,上回在行宮,蔣夫人為了她絲毫不懼大理寺卿劉家,挺身而出,如今她卻不能施以援手,理智告訴她,她的選擇是對的,心里終究有些難過。
累了一日徐云棲回到清暉園昏昏沉沉入睡,一覺至晚方醒,洗漱更衣出來,便見屋內坐了個人。
男人穿著一件湛色繡暗竹紋的長衫,優(yōu)雅坐在圈椅里,眉目俊逸翩然,那雙好看的眸子也似渡了余暉般溫煦。
風拂過來,還聞到了他身上的皂角香,看來是打書房回來。
徐云棲慢慢彎了笑眼,走過去替他斟茶,“三爺今日沒出門么?”
裴沐珩接過茶盞,目光始終凝著她不動,“去了一趟戶部,路上出了一身汗便在書房換了衣裳回來。”
徐云棲笑了笑,纖細玉指捏著茶盞,沒有急著落座,而是靠在他對面的長幾,慢悠悠地品茶。
裴沐珩望著嫻靜的妻子突然問,“云棲,你有沒有話要與我說?”
徐云棲一愣,不知他為何這么問,對上他漆黑平靜的雙目,很快又明白過來,他肯定知曉了蔣夫人見她的事。
她將茶盞擱下來,語氣篤定道,“沒有。”
裴沐珩眼底漫上如釋重負的笑,他將茶盞飲盡,擱在桌案,隨后起身傾罩過來。
徐云棲驀地抬眼,撞入他深邃的視線里。
裴沐珩雙臂撐在她兩側,定定看著她道,
“你沒有話與我說,我卻有話要告訴你。”
徐云棲不知他葫蘆里賣什么藥,眼睛微微眨動,輕輕嗯了一聲。
她的鼻音帶著一種軟糯的氣音,讓人忍不住想親她。
這個念頭已經(jīng)在裴沐珩心里縈繞了很久。
“云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