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并府內三位公子立在廊蕪下等候。
燕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連忙跟上,倒是后面三位你推我讓,誰也不敢往前。
最后五少爺燕錦看不過眼,將前面兩位兄長往里推,
“怕什么?當面得罪裴沐珩的是我,我都不怕,你倆折騰個什么勁!”
三兄弟趔趔趄趄進了門。
當初燕家五兄弟急吼吼與裴沐珩搶媳婦的事在京城都傳開了。
燕少陵這廂給熙王磕頭行禮,裴沐珩背著手眼神涼涼在燕家五少身上一一掠過。
燕錦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裴沐珩這廝人面獸心,害他被打了三十板子,腚現在還疼著呢,待會少不得灌一灌他的酒,報仇雪恨。
比起前院水深火熱,后院一片祥和。
燕家老夫人親自領著幾位兒媳婦拿著聘禮單子進了門,熙王妃接過聘禮單子,交給郝嬤嬤,吩咐幾位媳婦應酬。
老夫人很是客氣,
“聘禮單子王妃盡管瞧,有什么不滿意的,只管告訴我。”
熙王妃神色淡淡,當初老夫人差點搶了她的兒媳,如今又要來娶她女兒,熙王妃覺得自己很虧,漫不經心喝了茶,便道,“左不過是那些東西,也不必細看,燕家是體面人,我放心的。”
燕老夫人知曉上回惹了王妃不痛快,少不得姿態放低一些,無論王妃說什么都是應著,只是席間見了徐云棲,忍不住還是拉著她噓寒問暖。
“云棲這段時日瘦了些?!?
“有嗎?”徐云棲撫了撫面頰,“興許在揚州城奔走清減了?!?
“我給你捎了一盒燕窩,你每日煮些吃,補補身子?!崩戏蛉藨z愛地打量她小腹,輕悄悄問她,“還沒有身子呀?!?
徐云棲一愣,垂下眸搖頭道,“不曾?!?
老夫人又寬慰她,“不急不急,好事多磨”
熙王妃看著她們二人竊竊私語,舉止十分熟絡,險些嘔出血來。
旁的沒聽清,那燕窩二字清晰入耳,待燕夫人等人出去吃席,她悶悶不樂吩咐郝嬤嬤,
“原也怪我沒上心,只顧著盼她懷孩子,卻不給她補身子,你將我庫房里的燕窩拿出幾盞送去清暉園,這點銀子我們熙王府還有,不至于讓她承別人的情?!?
燕少陵這邊應付完前院的客人,來后院給王妃磕頭。
對著燕少陵,熙王妃卻是露出笑容,
“身子如何了?”
燕少陵在岳母面前那叫一個乖順,恭恭敬敬答道,“已大好了,只摸著尚有些疙瘩,再無異樣,說來,還是貴府的三嫂嫂醫術出眾。”
對著徐云棲行醫一事,熙王妃如今已是破罐子破摔,不得不接納了,她笑意勉強了幾分,
“那就好,珊珊在隔壁等你呢,你去看看她?!?
燕少陵已一月不見裴沐珊,心里想念得緊,規規矩矩行了禮,這才退出繞來西次間。
除了門口立著一個熟悉的丫鬟,屋內只一人端端正正坐在羅漢床上,她穿著一身大紅繡金鳳凰的對襟長袍,頭戴金絲鑲嵌紅寶石頭面,兩側還插著金累絲步搖,她眉目低垂,端的是不茍言笑,紋絲不動。
燕少陵見她這模樣便慌了,
“珊珊你這是怎么了?若是不高興,你告訴我,誰欺負了你,你也告訴我!”
燕少陵最怕裴沐珊不滿意這門婚事,是他迫了她。
裴沐珊見燕少陵都嚇紅了眼,忍不住破功,一拳敲在他腦門,
“你個呆子,嚇唬你呢?!?
燕少陵見狀松了一口氣,彎腰來到她跟前,“珊珊,你如實告訴我,若是心里頭猶豫,咱們就不急”
裴沐珊瞪了他一眼,“本郡主是出爾反爾的人嗎,既然決定招你做郡馬,便是駟馬難追?!?
她也不知喜歡一人是怎般模樣,卻清楚知道非面前這男子不嫁。
燕少陵如同吃了定心丸,立即神采飛揚。
裴沐珊這才發現他今日著裝格外鮮艷,“你干嘛打扮得跟個花孔雀似的?!?
燕少陵神色一頓,撓了撓首道,“今日定親,我自然得打扮俊俏些。”然后忐忑問,“你不喜歡?”
裴沐珊搖頭,“不喜歡?!?
燕少陵俊臉一垮,“嗨,那幾個小兔崽子,幫我參謀了半晌,結果還是不如你意?!?
裴沐珊眼看他垂頭喪氣,哈哈大笑,提著裙擺起身,繞至他跟前,
“傻瓜,你不適合這般鮮嫩的著裝,你還是過去那樣好?!?
燕少陵過去穿著一身湛黑的長衫,一身腱子肉氣勢勃勃,眉如劍鞘,打馬一過,誰不知道那是上京城最耀眼的少公子。
燕少陵呆住,“你沒騙我?”
“騙你作甚?”
燕少陵樂了好一會兒,悄悄從兜里掏出一個肉鏌鏌遞給她,
“吶,這是我路過長安街那家鋪子給你買的肉鏌鏌,嘗一嘗,還溫著呢。”
裴沐珊接了過來,聞了一聞,“真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