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柳桑寧,刑部侍郎頗有些感慨:“柳大人,真沒想到咱們這么快又在此處相見,更沒想到,此次竟是柳大人身處其中。”
柳桑寧沖刑部侍郎行了個同僚之間常用的禮,也道:“我也著實沒想到,自己剛結束太后千秋宴的差事,竟會被帶到此處來。”
頓了下,她單刀直入問道:“只是不知,刑部要抓我,究竟是為何事?我怎么聽說,好像還涉及了命案?”
大約是先前有過一起共事的情分,又大約是覺得柳桑寧到底是王硯辭身邊的人,刑部侍郎態度還算客氣,聽到柳桑寧先發制人的詢問也沒有惱,反倒真回答起來。
“柳大人是真不知曉嗎?”刑部侍郎試探性地問了句,“百起國使臣越子流死了。”
“越子流?他死了?”柳桑寧想起來越子流是何人也,當下大驚。
越子流乃是越小將軍身邊跟著的親信,不光是與越小將軍是沾親帶故的親戚,也是此次百起國的使臣。越小將軍出事后,倒是沒有連累到他。反倒是讓他上位成了使團領頭人之一。
此次太后千秋壽宴入住宮中的名單里,就有他。
刑部侍郎打量著柳桑寧,又道:“不光是他。”
柳桑寧心一咯噔:“此話何意?”
“婆娑國的穆塔納,琉璃國的孟河,也都死了。”
刑部侍郎此話一出,柳桑寧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三個番邦國的使臣,竟都死了?!
刑部侍郎盯著柳桑寧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說:“三人原本今日要離開宮中,回到驛站,結果都被發現死在了宮中使臣下榻的宮殿內。”
他朝著柳桑寧走近幾步。
“三人皆是在睡夢中被人一刀扎進心口而亡,死亡時辰就在昨晚宴會之時。而昨日餞別宮宴上,三位使臣因不勝酒力提前回了寢屋休息。而不久后,你也因不勝酒力提前離場。當時整個使臣宮殿內只有他們三人,離開宮宴又作案時機的人,只有你!”
柳桑寧聽了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她只靜靜看著刑部侍郎,等他說完后,才道:“不知吳侍郎可有找到作案的兇器?”
刑部侍郎臉一沉:“自然找到了!就埋在院中一個隱蔽的樹下。”
“那如何確定那兇器出自我手呢?”柳桑寧又問。
刑部侍郎被她問得有些惱了,語氣都有些發沖:“只怕是你自己都未曾注意,那匕首上勾了你衣料的線,正是七品像胥的官服上才有的線。”
“哦,原來是這樣啊。”
柳桑寧瞧著像是恍然大悟,刑部侍郎見她如此不嚴肅更是惱怒,他正要說什么,卻聽柳桑寧突然發問:“那可否找到了我被鉤絲的官袍?”
“自是找到了!”刑部侍郎滿臉嚴肅,“你今日因突然要面圣來不及想辦法帶出宮扔掉,就將官袍交予一內侍,想讓他幫你偷偷去小廚房燒掉。可那內侍見是官袍不敢燒,便先藏了起來,被我們搜出來了。”
“明白了。”柳桑寧點點頭,突然沖刑部侍郎一笑,“那不知那官袍可在此處?”
刑部侍郎被柳桑寧有些吊兒郎當的態度惹怒,可想著她與王硯辭交好,便一而再的忍下。他一個眼神,身旁的屬下就十分機靈的將官袍拿了上來。
“柳大人,請看吧。”語句客氣,可語氣十分不客氣。
刑部侍郎此刻滿臉都寫著「趕緊招了」四個大字。
柳桑寧拿著官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隨后將那官袍往旁邊衙役手上一拋,看著刑部侍郎露出微笑:“那不知吳侍郎可否知道,昨晚我因不勝酒力覺得頭暈離席,在離席出門時不小心撞了上菜的宮婢,她手中的熱湯潑了不少在我官袍上?”
“什么?”刑部侍郎一愣,這一點他確實不知。
柳桑寧看他神情便明白過來,道:“吳侍郎不知道也正常。那宮婢見潑了我一身嚇得發抖,我安慰她絕不會將此事告訴旁人,不會讓她挨罰,讓她自個兒也不要聲張,照常上菜便是。吳侍郎若是不信,自可去問。”
說完這些,柳桑寧又一指官袍:“你瞧瞧,這上頭可有被潑的印記?”
第156章 接她回去
刑部侍郎與拿著官袍的衙役都不由自主地朝著官袍看去,只見上面干干凈凈,什么被油湯潑的痕跡都沒有。
柳桑寧見刑部侍郎面上難看卻也不在意,直接道:“既然沒有印記,那這官袍便不是我的。既不是我的,吳侍郎還是得好好去審一審那位內侍,為何要污蔑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四個字被柳桑寧著重咬字。
刑部侍郎看著卻不想輕易放棄佐證這一點,他道:“可整個鴻臚寺,七品像胥便只有你一人!我們搜到的這件官袍便是七品像胥所穿,不是你的還會是誰的?”
“吳侍郎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找到一件七品像胥的官袍那就一定是我的了?這官袍又不是天上地下就我手里有。”
柳桑寧看著刑部侍郎,“織造司負責所有官袍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