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它單獨在馬棚里有個隔間,可旁邊的幾匹馬依舊都縮在角落里,似乎想離它遠點兒。
此刻赤鳶已經醒了,但不知是不是受過重擊的緣故,此時它有些蔫蔫兒的。
柳桑寧上前一步貼在馬棚邊朝里看,一旁京兆府尹道:“這馬醒來后似乎就有些精神不濟,也不知是疾跑之后的勞累,還是因為先前被踹暈的緣故。不過雖然精神不濟,但脾氣瞧著也是不好的,時不時就晃動腦袋去鑿地,偶爾有人靠近還會打響鼻嚇唬人。一刻鐘前,它還嚎叫過一嗓子,將給它往槽里倒水的吏員都給嚇了一跳?!?
京兆府尹介紹完馬的情況忍不住又提醒:“王大人,柳大人,你們若是要靠近它,可得小心著些?!?
王硯辭頷首應了一聲,柳桑寧聽到京兆府尹的關心回頭笑著道了聲謝,隨即目光又貼在了赤鳶身上。
赤鳶因是戰馬,不知是琉璃國的規矩還是四皇子自己的喜好,它的臉上是戴著面具的,瞧著像是鐵打鍍金,瞧著很有些威風凜凜。只是此刻,它就這么躺在地上,威風立減。
柳桑寧仔細盯著馬兒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打開了馬棚的柵欄就要往里走。
京兆府尹嚇了一跳:“柳大人,小心吶!”
第104章 一步步接近
柳桑寧朝著赤鳶走近了些,赤鳶先是打了個響鼻,只是這響鼻聲音不大,威懾力并不夠。接著,它就像是用盡了力氣似的,就這么躺在地上半闔著眼,也不動彈。等到柳桑寧走到它身邊時,它也只是默默地看著她,腹部的起伏讓人知曉它還活著。
柳桑寧覺得赤鳶看起來有些可憐,雖然它的臉被面具遮擋,可眼神里卻像是含著一包淚似的。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它,安撫一下它的情緒。
“小心些。”
王硯辭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柳桑寧扭頭看去,她不知王硯辭什么時候也跟著他進了馬棚。再回頭看去,就見京兆府尹一臉擔憂和復雜地看著兩人,像是有什么想說卻又不好說。
柳桑寧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她順著那力道跟著往旁走,任由王硯辭拉著她胳膊繞過了赤鳶的腿,走到了赤鳶的側面,能看見汗血寶馬渾圓的屁股。
赤鳶像是感覺不到他們的動作,從頭到尾都沒有掙扎蠕動過。
“它看起來像是神智還沒有完全緩過來?!绷庨_口說道,“自樂兄那一腳,真有這么大威力?”
王硯辭指了指赤鳶腿的根部,示意柳桑寧看:“你看那兒,是不是有些泛紅?瞧著不太正常?!?
柳桑寧定睛看去,果然如王硯辭所說。她想起來什么,對馬棚外的京兆府尹道:“府尹大人,可能尋到羊醫?”
「羊醫」便是給牛羊馬雞一類的禽獸看病的大夫,這類大夫大多靠的并不是扎實的醫學基礎,而是經驗。一般來說都是口口相傳繼承下來的醫術,一個豐富經驗的羊醫能大大提升養殖的存活率。
京兆府尹想到了一人,于是吩咐屬下前去將人找來。自己卻不解問:“可是這汗血寶馬有什么問題?怎的突然要尋羊醫?”
這汗血寶馬先前暈著,醒來后瞧著精神頭也還好,京兆府尹便沒有太關注它。這會兒聽柳桑寧要用羊醫,心不由跟著提起來。
“想讓羊醫來看看,這汗血寶馬有沒有中毒的跡象,或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绷幓卮?,這答案卻叫京兆府尹嚇了一跳。
此刻也沒了旁人,王硯辭便不疾不徐地將今日打聽到的事同京兆府尹說了一遍,并說出了他們的懷疑。京兆府尹聽得臉色越發的難看,他低聲道:“四皇子中毒,若他的愛駒也中毒,那今日這事兒鐵定就是有旁人下手。要揪出這幕后之人,只怕不容易?!?
畢竟王硯辭等人去了趟蘭金坊也沒有問出些可以直指某個人的線索來。蘭金坊那三位伺候四皇子的女娘,也只說不知道同四皇子說這話的恩客是誰,只說那人走了以后便沒再光顧過。
京兆府尹心中還有些詫異,不明白王硯辭怎么會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了蘭金坊那幾個女娘。就算她們說不記得不知道,難道還真就這么信了?若是他,絕不會這般輕易放過那三個女娘,少不得都得帶回京兆府嚴刑拷問,他就不信問不出東西!
不過眼下這事兒皇帝是交給王硯辭和柳桑寧主辦,他從旁協助便好,何必去攬活兒呢?若是案子破不了,那也不是他的緣故。
這會兒工夫,柳桑寧已經換了個地方,蹲到了赤鳶的腦袋旁。她輕聲細語地同赤鳶說著話,就像它是個小孩兒一般哄著它。讓它乖乖的,要它聽話,還說他們是來幫它救它的。
京兆府尹聽得額角青筋微跳,心中頗感無語,忍不住想女娘當官,就是這樣?看起來的確是不靠譜??伤抗馀驳酵醭庌o臉上,卻見王硯辭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只是安靜地站著,低著頭目光溫柔地看著柳桑寧同赤鳶說話。
大約是他的神色實在是太溫柔了,這讓京兆府尹都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睛,甚至還用手擦了擦眼角,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再看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