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各番邦使臣的陸續(xù)到來,這幾日柳桑寧都沒有見到王硯辭的人。原本她只是在思考那畫軸究竟對王硯辭有何意義,可想著想著,也不知何時就偏離了軌道,腦子里開始浮現(xiàn)起王硯辭坐在工位上批閱公文的模樣。
她的腦海中有無數(shù)個王硯辭在這里的畫面,竟就這么看著工位發(fā)起呆來。
這會兒聽到王硯辭問她,她的臉頰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眼神略顯慌張,心臟如小鹿亂撞。垂下眼睫,她有些心虛說道:“沒、沒想什么,就是走了下神。”
“哦?是嗎。”王硯辭看起來像是信了她的話的模樣,可下一句卻道,“那為何要是看著我的桌案走神?”
柳桑寧張了張嘴,一時半會兒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在,王硯辭并不打算與她深究此事。他從喉頭發(fā)出一聲輕笑,竟沒來由地在柳桑寧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溫言道:“當值時不可走神。”
“知道了。”柳桑寧趕緊應下。
王硯辭在桌案前坐下,他看了眼在他桌案上碼放整齊的公文,隨手拿起幾份看了眼。果不其然,柳桑寧一如往常替他分門別類碼放。
王硯辭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贊道:柳桑寧的確是個好筆撰。
柳桑寧則是看著批閱公文的王硯辭,一時間又差點走了神。她晃了晃腦袋,余光卻又無意中看到了掛在墻上的空白畫軸。
她想起了今日擦拭時看到的名字——王孟然。
柳桑寧當時不過是愣了一會兒便猜到這大約是一幅摻和了某種特殊墨汁作畫的畫軸,這種墨汁遇水才會顯現(xiàn)出來。而這幅畫……或者是這幅字的落筆者是一位名為王孟然的人。
柳桑寧從未聽說過有哪位大家叫這個名字。而且也姓王……莫不是王硯辭的別名?
第83章 新濟國圣子
柳桑寧雖然心里頭這么想著,可卻還是沒敢問出口。事實上,她在看到過「王孟然」的印章后,便趕緊手對著那畫軸扇風,讓它好干得快一些。
她隱隱猜到這幅畫是被故意隱藏起來的畫作,覺得此畫對王硯辭十分重要,但他應當是不想被人知曉的。或許,這幅畫對他來說有什么特別的意義。當時意識到這一點后,她便立即停止了自己的好奇,沒有想著去看這幅畫的全貌,而是只想讓它快點干掉。
所幸,她只是用擰干的帕子輕輕擦過,表面干得極快,瞧著不留丁點痕跡。
柳桑寧張了張嘴,還是將想要詢問「王孟然」是誰的心壓了下去。
之后三四日間,其他在路上的番邦使臣也幾乎都陸續(xù)抵達了長安,住進了鴻臚寺安排的驛站。因著是史上最多的一次番邦使臣人數(shù),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鴻臚寺自身驛站能接待的人數(shù)。于是鴻臚寺便緊急從番坊賃下幾家客棧,臨時充當了鴻臚寺的驛站,將一部分番邦國使臣都安排去了番坊。
這樣一來,前來大雍的番邦使臣們便能分開些,也更便于管理。
整個長安城都變得更為熱鬧起來。
為了讓番邦使者們感受到長安城的繁華與對他們的歡迎,皇帝甚至下令,允許番坊內(nèi)解除宵禁,東市與西市閉市時間更是往后推遲了兩個時辰,這讓不少的小攤小販都開始做起了夜攤生意。
柳桑寧走在路上,越發(fā)真切的感受到番邦使臣們?nèi)腴L安給長安商賈與百姓們帶來的變化,也感受到了百姓們的興奮與高興。
商賈們自是不必說,這些使臣們一來,許多都是身上帶足了花銷的。眼下皇帝還沒有正式召見,他們多的是時間可以在長安城內(nèi)吃喝玩樂,自是四處轉悠與享受。想要享受,必定是要花錢的。
更何況,番邦使臣們?nèi)腴L安不僅是他們自個兒來了,還吸引了不少其他番民也跟著前往長安,這使得長安的番民人數(shù)急劇增加。
原本只在番坊才會見著不少番民,而如今走在不少街道上也能見到零散的番民。偶爾柳桑寧回柳府看望母親,走在路上都能瞧見不少鋪子里、小攤上有番邦人的影子。在街道兩旁郁郁蔥蔥的槐樹之后,便總能看見這樣的人影攢動。
柳桑寧活了二十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更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他們大雍的國富力強。否則又如何叫這些番邦國俯首稱臣?
此刻,她正走在前往靜安寺的路上。
因著新濟國的五皇子金浮生不愿住驛站,自行去了靜安寺禮佛,還不允許身邊的隨從跟著,新濟國的使臣便一直纏著王硯辭,非讓鴻臚寺這邊遣人日日去靜安寺確認金浮生的平安。
一開始,王硯辭自然也是推辭的,可架不住新濟國的使臣實在是太會死纏爛打,纏人的功夫簡直一流,還日日給鴻臚寺寫折子。王硯辭也是被煩得不行,每日見到他們遞過來的折子就忍不住揉自己的太陽穴。柳桑寧知曉此等情況后,便主動提出,可由她每三日去一趟靜安寺。
日日去是不可能的事,新濟國的使臣約莫也是心中有數(shù)。所以當王硯辭批復表示每三日去一次人后,他們也退了一步同意了。畢竟比起毫不知情,每三日能知曉一次消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