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是那么震耳欲聾,讓劉赟想要假裝聽不到都難。
“劉赟,你是個懦夫。只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來擠走同僚,卻不想著精進自己。”柳桑寧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旁人聽著還覺得這種語氣和態度很是令人熟悉,好像他們在別人的身上也曾見到過。然后就聽她繼續道,“你若夠強,你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淘汰,淘汰的只會是比你弱的人。你對自己大約是很了解的,你知道如果這次你不能通過考核,只留下來做個吏員的話,你可能窮其一生也沒辦法從吏員升為正式的有官階的像胥。所以你才會如此氣急敗壞,才會如此心急。”
這話簡直就是一針見血,直接扎在了劉赟的心窩上。
她朝著劉赟蹲下靠近,在劉赟的耳邊低聲說道:“可惜,我從未將你當成過對手。”
劉赟在聽到的瞬間眼睛睜大,隨即面容變得越發猙獰起來。他叫嚷著,辱罵聲剛一開口,就被忽然上前的徐盡歡一把捂住,隨后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來的帕子,快速地塞進了劉赟的嘴里,讓他那些骯臟的話全都只能吞回肚子里。
這時王硯辭才開口:“將他帶去吏部,此事也可以給吏部尚書一個交代了。”
長伍領命,隨即又叫了幾位人高馬大的吏員,將劉赟捆了往吏部方向而去。柳桑寧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想,就是不知道這位吏部尚書看到人知道真相時,會作何感想了。
“既然此事已了,日后便不要再提及了。”王硯辭看向院中的所有像胥,目光落在了實習像胥們身上,“還有幾日便是第二輪的考核,大家都做好準備吧。”
見實習像胥們的神情瞧著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王硯辭又道:“莫要以為劉赟被除名,你們的第二輪考核便高枕無憂了。若你們第二輪考核不過關,照樣涮下去。記住,鴻臚寺不養無用之人。”
實習像胥們趕忙應下,剛松了的皮就又緊起來。
柳桑寧隨王硯辭回工房,一路上時不時偷瞄他好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硯辭似隨意提起:“第二輪的考核,你準備得怎么樣?”
柳桑寧像是找到了打開話匣子的開關,連忙道:“自進入鴻臚寺后便一直在準備,從未敢松懈。第二輪的面試,我很有信心。”
王硯辭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嗯」,沒有再說多余的話。柳桑寧搓了搓自己的手,朝他靠近了些,小聲道:“王大人,這次謝謝你幫我。要不是你先一步就將那兩名伙計拘住了,又找到夢燕娘子,只怕還真被劉赟給花錢將人打發了。”
吏部侍郎來的當日,劉赟下值后便立即去酒肆尋了那位收錢替他辦事的伙計,只可惜他去的時候那伙計已經不在酒肆,酒肆里的其他人依著王硯辭的人所囑咐的告訴劉赟,那名伙計家中有事,這幾日離開長安回老家去了,要一個月后才能回。這才安了劉赟的心,讓他以為高枕無憂了。
否則,今日只怕不會如此順利。
此刻,他們已經走到工房門口。王硯辭頓住腳步,撇頭看向她,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這樣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很容易溺在他的眼波里。
王硯辭道:“我的人,我自是要護的。”
柳桑寧愣了一下,有些后知后覺地發出一聲:“啊?”
什么叫他的人?
她的臉頰噌地一下就紅了,王硯辭卻已經轉身繼續往工房里走去。柳桑寧跟在身后,卻聽見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我這人護短,我們鴻臚寺之人,不論是誰,都不能平白無故叫人潑了臟水。用此等腌臜手段,實為不恥。”
原來是這樣啊……柳桑寧莫名覺得有些失望,但她不敢流露半分,只點頭附和,然后再趕緊表態,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表現。
很快,第二輪的面試日子到了。
第71章 第二輪考核來了
第二輪考核這日,柳桑寧依舊一大早就爬起來,收拾好后草草用了早膳便去了鴻臚寺。她像往常一樣,到了鴻臚寺第一件事便是灑掃王硯辭的工房——如今也是她共用的工房了。
即便如今她已經做了王硯辭的筆撰,王硯辭也從未要求她一定要替自己灑掃,可柳桑寧卻還一直堅持著。既是答應過的事,那至少也得做滿一年吧?
擦拭屋子里的家具之時,柳桑寧又不由被那幅空白的畫所吸引。她抬頭看著這幅空白的畫軸,心道:王硯辭將它掛在這里,想來是極喜愛這畫軸的。畫軸瞧著用料名貴,可別叫它落一層灰。
這般想著,她抬手用洗凈的帕子去擦拭。不料,帕子大約是擰得不夠干,上面帶著濕氣,剛沾上左下角便浸濕了一小塊,這讓柳桑寧趕緊住手挪開。她將帕子往木桶里又用力擰了幾下,確定擰干了,這才抬頭想要重新擦拭。
這一看,卻發現方才被不小心浸濕的地方,似乎隱隱顯現出什么痕跡的一角來,瞧著像是紅色。
只是還沒等柳桑寧仔細瞧,外頭傳來徐盡歡的聲音:“阿寧!”
柳桑寧立即轉身看去,徐盡歡站在門外,并不進來。他道:“今日我乃主考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