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人沒想到的是,次日他們趕到大理寺時,剛到公堂門口,便聽到里頭的人如喪考妣地承認:“是,是我給哈里耶皇子下的毒。”
第58章 后知后覺
柳桑寧看著在公堂里跪著的那個男人的背影,伸手拉住了王硯辭的衣袖。
王硯辭停下腳步,側(cè)頭看她,小聲問:“怎么了?”
柳桑寧指了指堂中跪著的男人,示意王硯辭在外面等一會兒,聽他說完。王硯辭沒有繼續(xù)問為什么,而是真的就這么站在公堂之外等著。
公堂里,魯深元已經(jīng)看到了門外的王硯辭,見他站在那兒沒動,心中雖然異樣,卻沒有開口,只假裝沒看到。
他一拍驚堂木,呵斥道:“仔細說來!”
公堂上跪著的男人身子抖了一下,低著頭,有些忐忑地開口:“我與哈里耶皇子已經(jīng)做了三年的生意。一開始,他許諾會將婆娑國的金子便宜些賣給我,為我牽線搭橋,我這才同意以比旁人更低的價錢販給他私鹽。可如今已經(jīng)三年,我從他那兒連一顆金子都沒見著,那鹽我自然是要漲價的。可他不允,還捏著來往的信件作為把柄,說我若是不將鹽降價給他,他便要去報官。還說他乃婆娑國皇子,就算是捅出來,圣人為了維系兩國情誼,也不會將他殺了,可我卻是要殺頭的!”
“販賣私鹽可是誅九族!你再殺人,便是罪上加罪!”魯深元又是一拍驚堂木,他動作得太快,一時間在場不少人都被嚇了一跳。
柳桑寧卻緊盯著跪著的男子。
“卜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堂下跪著的男子名為卜立,他聽到魯深元的呵斥,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我不過孤家寡人一個,又有何懼?我本就給他的價格已是極低,若是再降,我不僅分文不賺,我還要虧!我不過是個小商販,哪里虧得起?可我與他交談數(shù)次,他也不肯松口。我實在是沒法子了,只好一不作二不休,在他茶杯中滴了無極草汁液,只要他喝茶,必死無疑。”
魯深元與刑部侍郎對視一眼,哈里耶的確是死于無極草中毒。
刑部侍郎道:“既然案子都說清楚了,此案便能結(jié)了。你在供詞上簽字畫押,等著問斬吧。”
男人面如私會,但在供詞遞過來時,便要提筆去簽字。
“等一下!”門外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柳桑寧從外頭跑進來,一把奪過了卜立手中的筆,在刑部侍郎不滿的目光中大聲問道:“五百斤私鹽,對嗎?”
她這話并不是用大雍話問的,而是一種在場的人都聽不懂的話。跪著卜立更是一臉迷茫,不知道柳桑寧說的是什么。
“你聽不懂?”柳桑寧問他,卜立面露難色,也不用他說什么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確是沒聽懂。
柳桑寧又扯過一旁的白紙,寫下幾個字遞到卜立面前,問道:“說吧,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
卜立面色更難看了,他根本一個也看不懂!
柳桑寧將寫了字的紙遞給魯深元,說道:“還請魯大人瞧瞧這字。”
魯深元拿過一看,便覺得有些眼熟。他想起來什么,趕緊拿出哈里耶藏起來的那封信件一對比,發(fā)現(xiàn)柳桑寧寫的幾個字就是信件上的幾個羅剎文!
魯深元也反應過來,目光一震。柳桑寧對著地上跪著的卜立厲聲說道:“你撒謊!你根本就不是真正寫這封信的人!我方才說的是羅剎語,給你看的是信上所寫的羅剎文,可你根本就聽不懂也不識字。”
卜立一下就慌張起來,他面上露出不安與驚恐,嘴唇發(fā)抖:“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這下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在場眾人都明白,他的確就是撒謊了,只怕是為幕后之人頂嘴。
柳桑寧看著他,沉聲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老實將幕后之人交代清楚,還有你們的私鹽是從哪里拿到的,又由誰負責將鹽從鹽場運送出來給你們,都一一交代清楚!”
柳桑寧這話一出,一旁的刑部侍郎立即皺了眉頭,他有些不滿道:“這位娘子,這里是大理寺辦案之所,由不得你在此放肆。查案之事有大理寺與我刑部,輪不到你來插手。”
這話簡直就是毫不客氣地數(shù)落柳桑寧,告訴她她沒有資格。柳桑寧身子一僵,正準備舌燦蓮花地反擊一番。不料一旁王硯辭卻先開了口:“吳侍郎這話可就不對了。此事圣人交由我們鴻臚寺從旁協(xié)助。既然案件有疑點,我們鴻臚寺自然也有審問的權(quán)利。”
“那也輪不到一個小娘子在這兒大放厥詞!”被王硯辭反駁了,刑部侍郎很不高興,不滿嚷嚷。
王硯辭正色道:“她不是什么小娘子,她是我們鴻臚寺的像胥,也是這次發(fā)現(xiàn)關鍵線索的人。”
見兩人氣氛劍拔弩張,魯深元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呀,都是為了這個案子能早些攻破不出紕漏。反正犯人已經(jīng)認罪,便多問幾句又何妨?”
有王硯辭給她兜底,柳桑寧便覺得底氣足了許多。她忽然彎腰朝著卜立靠近,在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