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王硯辭,王硯辭眼中也閃著些許光芒,那是看到希望的光芒。長伍一瞬間竟覺得鼻子發酸,眼睛也有些酸脹。他低下頭,努力閉了閉眼,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他明白,有了這條線索,接下去他們還要做更多的事情。
但是總算有了明確的方向,這些年少爺努力往上爬,他們努力尋人都沒有白費。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能讓真相大白。
“你們問這么多,嗝,那個案子的事做什么?”賴大頭打著酒嗝,一呵氣滿是酒氣,“那案子,嗝,朝廷可是不讓說……嗝,若不是看在你們的好酒份上,我也不會跟你們說這么多……”
王硯辭目光沉下來,他給長伍使了個眼色,長伍便立即將幾壇酒都遞到了賴大頭跟前。賴大頭傻笑著一把抱住,笑著笑著就睡了過去。
王硯辭看著睡過去的賴大頭,對長伍說道:“著人明日就將他帶離長安,短期內不許他再來長安,找個人盯著他。若真到了那日,或許還用得上。”
長伍應下。他心中明白,若真到了討公道的那日,這人沒準還能來做個人證。
正說著,外頭忽然鬧了起來,有人尖叫出聲。
王硯辭朝一樓大堂瞥了一眼,便見是大理寺與刑部的人出動,將正在交易的雙方二人給逮了個正著。那兩人想逃,可惜慢了一步。
長伍走到王硯辭身邊,道:“這次大理寺倒是賣力。”
“魯深元是個公正之人,亦是個明哲保身的聰明人。”王硯辭開口道,“這些年他能憑借自己走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可見一斑。此事上,他定也要為自己在皇帝跟前博個出彩。這是我送給他的機會,他心中清楚。”
其余的,王硯辭并沒有多說。
他坐在廂房里安靜喝茶,直到外面的聲音平息,梨園的戲臺上伶人們又重新開始唱起來,他這才起身,離開了廂房。
柳府,映紅正在崔氏的屋子里說著話。
“我去大理寺打聽,可大理寺的人都油鹽不進,無人回答我。”映紅說這話時眉宇間滿是擔憂,“只不過在外頭等著的時候,我瞧著從大理寺的側門里出來了好些個人,且都換了常服,不知是要去哪里,很是奇怪。”
頓了下,她又道:“我問了在大理寺附近擺攤的小販,他們說見著了鴻臚寺卿王大人來過大理寺。姨娘,你說王大人來大理寺,是不是要幫咱們姑娘的?”
“這可不好說。”崔氏絞著帕子,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咱們與王大人并無交情,他又為何要出面幫我們阿寧呢?”
映紅又道:“我倒覺得未必。”
說完這句,映紅壓低聲音道:“我見大理寺這邊問不出什么,便去尋了春濃。我見著春濃問了幾句,得知王大人的府邸竟是與咱們姑娘住的小院兒只有一墻之隔,且兩人諸多聯絡,瞧著關系不錯。”
映紅沒有將柳桑寧經常爬墻頭同王硯辭說話的事說出來,免得崔氏下回見了柳桑寧會訓斥。柳桑寧畢竟是姑娘家,雖然崔氏一向將她當兒郎般教養,可屬于女兒家的矜持,閨秀的教養,她也是要柳桑寧有的。
“但愿王大人愿意看顧她。”崔氏嘆息了一口氣,她想到柳青行便覺得心下一片冰涼,于是她又道,“若是這次阿寧無事,你尋個機會去找她,告訴她萬事別指望她父親,咱們娘倆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讓她定要步步小心,謹慎為上。”
“是。”
等到王硯辭回到府邸,一進院子,便瞧見柳桑寧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涼亭邊,正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硯辭走過去,手中折扇打開,輕搖了幾下:“不回房早些歇息,坐在這兒做什么?”
聽到王硯辭的話,柳桑寧立即回過神來,立即站了起來。她三兩步走到他跟前,說道:“我在等你。”
王硯辭微怔。他對著她那雙澄凈如星辰的雙眸,一時間竟想從她眼里找出些別的情緒來。他就看著,一時間竟有些入迷。
柳桑寧繼續道:“你……你的事處理好了嗎?”
王硯辭回過神,「嗯」了一聲。隨即想起什么,他道:“私鹽接頭的人抓住了,若是刑部與大理寺審問得夠快,大約明日就能有結果。”
他原本想說明日早晨就會有結果,可又怕話說得太滿,萬一出了岔子柳桑寧會失望。剛這么想完,他沒來由一愣。
他什么時候會這么在意他人的情緒了?
柳桑寧聽了卻很高興:“抓住了太好了!我相信以大理寺與刑部的手段,定能問出個結果來。只要知曉幕后黑手,這案子就算破了。”
說完這句,柳桑寧繼續道:“這交易之人寫信的時候如此謹慎,竟還會用羅剎文,不知是羅剎族后人,還是如摩羅大師那般懂羅剎族文字?那哈里耶居然也能看懂羅剎文字,也不知是從何學來的。”
這些謎題她也十分想知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快些到明日了。
王硯辭見她興沖沖的,想了想,便道:“明日你隨我去一趟大理寺,看看情況如何。”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