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是來報答他的,呵,原來我竟是來催他命的。”金朝突然發出一陣狂笑,笑得他那本就脆弱的喉嚨開始咳血了也停不下來。
程大器聽不懂金朝在胡說八道什么。金朝十二歲時早就去了四季如夏的爪哇,哪來的可能凍死在寒夜里?還什么這輩子上輩子的,估計是悲傷過度起幻覺了。無奈,他一個手刀劈在了金朝頸后,及時阻止了這個瘋子椎心泣血的懺悔。
程大器站起身,喊了警員一聲,和他一同將昏迷的金朝抬了出來,并安排人來給金朝處理傷口。看著一死一傷的兩兄弟,他心中的忿恨達到了極點,立誓定要將始作俑者傅明璽帶到地府,給陶園昌償命。
作者有話說
額錯誤估計了,小金明天再回家
第128章 家人
“你是說日軍本來埋伏的是傅明璽?”傅君佩猛地從床上坐起,提高聲量道。
“嗯,但他故意放出假消息誤導日軍埋伏在了陶園昌列車的必經之路,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說只是巧合。”沈滄捧著報紙分析道,“傅明璽的手下前不久殺了十幾名日本僑民,日軍便以此勒索他讓步滿蒙權益。最后協商不成就搞刺殺,還傷了無辜者性命,連帶著車上那幾百噸白糖也被洗劫一空。可憐陶老板本是護送白糖支援災民的,結果卻落得這般下場。”
傅君佩義憤填膺道:“傅明璽一定是故意的,他看陶老板車上有物資,想要這個和日軍做交易來保他的命。否則日軍怎么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就把幾百噸的糖給轉移了?”
“我不知道是他動的手腳,如果我早知道的話,前天我就不會去陶老板靈堂擾他清靜了。”傅君佩難堪地捂住臉,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哥哥而羞愧難當。
“你是你,他是他。”沈滄放下報紙,和傅君佩執手相望道,“在你出嫁前他就已經走火入魔了,否則當年也不至于偷偷調包你的信件,給我送來你決心要嫁給沈泓的消息。”
“什么?”傅君佩秀眉緊簇,“他當年給你的信上都說了什么?”
“說你父親為了辮軍瘋魔了,你就是不嫁給沈泓也會被隨便指給哪家權貴老爺做妾。你父親只想賣女兒換錢,而你也不愿眼睜睜看著他吃敗仗而死,因此只能對不住我,”沈滄對這些說辭記憶猶新,仿佛回到了當年被曹錦和打暈,鎖在地窖里的日子。
“信里你還說,沈泓是個謙謙君子,如果不是你我相識在先,或許你也會對他一見傾心。事已至此,跟他成婚總好過嫁給一個妻妾成群的老頭,所以你叫我忘了你,日后見面也莫要再提往事,只當你是我初次見面的嫂子。”
“那不是我寫的!”傅君佩異常激動,“既然是傅明璽搞的鬼,為何你這么多年來都沒和我提過?我后來問過你很多次,當年你為何不來找我,為何直到我與沈泓成婚你都不曾現身?可你卻只跟我說是你姆媽阻攔。我不懂,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里面還有傅明璽的手筆?”
“別生氣,都過去了。”沈滄安撫地拍拍傅君佩的背,解釋道,“當年的傅明璽還是披著羊皮的狼,你對他,包括我對他,都是懷著一顆敬重的心吧。其實這件事我也有錯,當年就這么輕信了他的表象,還因此真心怨恨過你。”
“后來明白過來也晚了。沈泓死了,小滿又出生了,我看你是鐵了心地不想再跟我好了。你那時日日以淚洗面,我再說傅明璽的壞話不是給你添堵嗎?你父母除了要錢,其余時候就把你丟在沈家不聞不問,你心里就記掛著這么一個大哥,我若說了,你還活不活了?況且我當時脾氣也急,強迫了你許多事,我就是說了你也不會信我的。”
傅君佩如遭雷擊,不愿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原來早在她出嫁之前,在她把傅明璽當做救命稻草,乞求他把信帶給沈滄時,他就早在暗地里做好了要把她賣掉換前程的準備。而她直到七年后,在傅明璽賣父求榮時,還以為他是在多年郁郁不得志下,被逼無奈走上了邪路。
“原來我那個家里,竟真沒有一個人在意過我。”傅君佩不可置信地笑道,“當年沈泓死了,我看他愁苦的模樣,還當他是在為我著急。后來你掌家了,他又勸我和你重新開始,我還以為他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想看我幸福,原來到頭來都是為了一個‘錢’字。我做人是有多失敗,才會被骨肉至親出賣。”
“別鉆牛角尖。我后來不和你提這件事,也是不想看你這樣。”沈滄及時打斷傅君佩的自怨自艾,糾正道,“他傅明璽算什么至親?你跟他早八百年就沒關系了。現在我和你,還有小滿、小棣,我們四個才是一家人。他是死是活,做過什么喪盡天良的事,都與你無關。你去吊唁陶老板,也是因為他有恩于我們家,怎么會擾他清靜?該贖罪的是傅明璽,不是你。”
傅君佩倚進沈滄懷里,長長地嘆了口氣。她與沈滄這些年走了太多彎路了,而這些彎路竟全是他們所謂的家人給的,真是何其荒謬。
“姆媽——”沈滿棣象征性地敲了敲門板后便推門而入,低聲哀嚎道,“哥哥怎么兩天了還不回家,他是不是又不要我們了啊?”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