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佩抱怨的話剛要出口,卻見沈滄垂眸淺笑,眉眼間是難得一見的溫柔。他道:“抱歉,佩兒,是我太高興了,我真的好高興。”他反復說著,像是真的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傅君佩趁熱打鐵:“那你答應我,至少近幾年別再碰軍火了。現下時局混亂,還是明哲保身最要緊。今日被擺了這么一道,我都要嚇死了。”
“好,都聽你的。我讓我去死都行。”沈滄說著胡話,喜不自勝地將傅君佩緊緊擁入懷里。
沈滿棠房間里,兩個小的也早被吵醒,直到外面沒了動靜,金朝才叮囑沈滿棠不準亂動,自己輕手輕腳下了樓。
“姆媽,發生了什么?”金朝在廚房找到了蘆薈,詢問道。
蘆薈低聲同他耳語:“以前來家里教英文的先生遇害了,剛剛一群英國警員來府里調查呢,那架勢可嚇人了。好在和咱們沒關系,他們待一會兒就走了。”
金朝心想,怎么又是louis?這人真是陰魂不散。他故作恐慌地問道:“他怎么死的?”
“不知道啊,聽說是尸體被扔到了什么署門口。唉,你小孩子也別問這么多。”
金朝本也沒興趣多問,他只要知道louis已經死透了就行。要是早讓他知道這事,他還得去那什么署門口虐尸才痛快。
回到房里,沈滿棠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了怎么了?外面發生什么了?”
金朝自然是不會告訴他細節,只是坐到他身邊,平靜地說道:“louis生了場大病去世了。”
“啊?”沈滿棠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不知所措,呆呆地張著口愣神道。
金朝的語氣出奇的溫柔:“你看,壞人有壞報是不是?”
沈滿棠點點頭,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金朝扶他躺下,又說道:“以后你不用再擔驚受怕了。我會陪著你,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他勾起沈滿棠的小拇指晃了晃。
“好。”沈滿棠軟軟地應道,又把手腳挪到了金朝身上,“我還想睡覺,今天能不能不早讀?”
“不讀了,睡吧。”金朝攬住他,頭一次這么好說話。
同一時間,丁香和圍觀的下人們看完熱鬧后便四下散去,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她鎖上房門,對著曹錦和的背影匯報道:“老太太,領事署的人來過了,不過沒待多久就又一團和氣地走了。”
曹錦和沒回身看她,拿著三炷香對著沈泓的相框拜了三拜,問道:“郭海彪家里人都送走了吧?”
“送走了,昨夜就送去南洋了,沒叫人看見。”丁香又憂慮道,“領事署這趟來怎么沒把大太太帶走?我看二爺送他們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是不是郭海彪把事情搞砸了?”
曹錦和笑了聲,將三炷香插入了香爐里:“你這個年輕人,心浮氣躁,只想著手到擒來,不懂登高跌重才叫人痛苦。”
丁香懊惱:“老太太,我中文不好,聽不明白。”
曹錦和摸著沈泓的相片,徐徐道:“沈滄貪心不足,想搶他大哥的東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輕重。我就是給他了,他也接不住。但現在就把他逼急了只會鬧得魚死網破,不如放長線釣大魚,時不時逗弄一番,讓他白忙活一場。敵在明我在暗,之后還有的玩呢。”
“老太太,我以為您這次設局是想收拾大太太。”丁香急切地表達自己的困惑,內心急得想要跺腳。
“我收拾她作甚?”曹錦和嗤笑一聲,“她可是沈滄的軟肋,有她在就不怕沈滄不給我孫兒讓位。我不過是給他們些教訓,舒坦日子過久了,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說完曹錦和又皺眉睨了丁香一眼,狐疑道:“你難道還在意沈滄?”
“不,不,丁香不敢。”丁香惶恐,連連否認,“二爺在大太太守寡后還對她死纏爛打,這般不孝不悌之人,我自是不會再愛慕于他。”
“沒有就好。”曹錦和上下打量了一眼丁香,又換了副嘴臉憐惜道,“傻囡,珍惜眼前人。趙豐年是個好小伙,你不要,外面多的是女人搶。老太太是不會看走眼的。”
“是,太太,我曉得的。”提起男友,丁香心情復雜,她對趙豐年并非沒有真心,可趙豐年卻一直對她不咸不淡,若即若離,像是在應付沈滄的任務。
“對了,老太太,”丁香又想起一件事,“郭海彪這顆棋廢了,二爺身邊不就沒我們的人了嗎?”
“這顆棋不是廢了,而是給其他棋讓路呢。”曹錦和又坐回輪椅上,閉眼享受焚香繚繞的味道:“郭海彪和沈滄的接觸哪有趙豐年多?走了郭海彪,你男朋友才能成為沈滄的心腹。”
丁香驚訝道:“所以下一步是把趙豐年拉攏成我們的人嗎?”
曹錦和睜開眼,慈愛地笑道:“不然我當初為何讓你接近趙豐年?”
作者有話說
民國文好難寫(_;查資料的時間比碼字還要久
收藏破150啦,謝謝大家!
第26章 永遠
休息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