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一切早有預謀。”我對著鏡子挑了挑自己的項鏈,又低頭看他手上的指環。
“嗯。”蘇澤應得坦然。
哥大概早看好了,逛了兩叁家首飾都不著痕跡地勸讓我再看看,挑到最后一款時卻相當果斷。
當然,他的品味基本等于我的品味,這也是我最滿意的一款,但這種有預謀的驚喜總讓我心有不甘,我也要干。
我挑著項鏈朝他抬手,示意他用手勾住。
蘇澤照做了,他的眼底看不出太多情緒,但總歸有一些好奇和期待。
我握上他的手令他抓得更牢,踮起腳親吻他的喉結,舌尖輕輕舔過那脆弱的凸起,我感受到他輕微一顫。
落下腳跟,我彎起柔媚的、略帶勾引的微笑,眨著眼叫了一聲“主人”。
項圈不就是這種東西嘛。
蘇澤沉沉地、仿佛不這樣用力就會失控般地深呼吸。
我柔軟而順從地看著他。我想自己的眼底也映出了他動搖的模樣,他才會在視線望進來時,眼下又紅了幾分。
“我真是贏不了你了,樂樂。”他沙啞地說。
“你已經夠好了。”我仍然握著他的手,轉動他無名指間的戒指,“別人看到這個也會知道你已經有主了。”
他一頓,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地附到我耳邊——
“樂樂!”
卻被這一聲呼喊所打斷。
“你不在學校住了嗎?”來者快步上前,表情急切地追問,“你看到我的消息了嗎?”
蘇澤的低氣壓讓寒意一瞬攀上了指尖,下意識想把我攬在身后,我捏緊他的手,搖搖頭。
“你好,高煦陽。我應該說過非必要別交流。”我轉身,“我看到申請了,但沒什么可談的。我不原諒你這句話我不想重復第叁次,別再發了。”
但他打定主意要繼續糾纏,在我身邊站住,無視了我所有回復,問:“這位是。”
蘇澤說:“我是她哥哥,蘇澤。”
高煦陽立刻換上見家長般的老實態度,禮貌地點頭:“你好哥哥,我是高煦陽,是……她的前男友,但我想這中間有什么誤會,我可以和她談談嗎?”
“你覺得他是你哥還是我哥?有什么誤會是我跟我哥說不清的?”我幾乎有些憤怒地打斷并反問,“還有,無視我是什么意思?問他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過哥拒絕更方便和迅速,但這一刻我的腦子被怒火燒了個透。
就像之前哥說下次遇到腦殘就帶他過去,而我在應聲的同時并不甘心。明明是沖我來的事情,為什么要越過我本人,向他眼中更權威的對象申請許可,真的腦子有病就算了,但是高煦陽,我至少還沒有當你是個無視我意見的混蛋。
兩人都靜下來看我。
高煦陽立刻解釋:“不、不是,樂樂,我知道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想和你單獨談話需要先讓你的家人放心。”
蘇澤冷淡側眸:“別叫她樂樂,我也不可能放心。”隨即握緊我的手,低頭,“但是,你想我別插手,對嗎。”
“哥。”我馬上軟了嗓音。
“我知道,沒關系,”蘇澤摸摸我的頭,“你準備和他談談嗎。”
我平復自己的情緒,心情稍微變得輕松,點了點頭,我看向高煦陽:“抱歉,是我激動了。但你這個人真是一點沒變,你已經默認我會跟你溝通,哪怕我第一句就是拒絕。你就是這樣踩著別人的底線。”
他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包括分手那次,他禮貌地詢問,又立刻滑跪道歉。他習慣于享受某種秩序,只要不越過規則,就可以盡情放縱而不被拒絕。
我想他會像現在這樣又纏上來,可能是因為我最終拒絕的這種特別。可我只是不喜歡他罷了,活得順風順水的人真是自戀。
“……像你了解我一樣,我知道你會同意的。”他輕聲說。
這話說得挺惡心的,但我又難以反駁。我忽然意識到,并且不是今天才意識到,高煦陽其實是個底色偏冷的人,他的熱情張揚都是外在表現,他理智,敏銳,謹慎,是秩序的遵從者。
我因為他與哥的截然不同而順水推舟,也因為抗拒而否認他與哥的重合,結果我到底還是追著哥的影子,才有了那一場游戲般的戀愛合分。
簡直有點滑稽,我真的好愛蘇澤。這讓我又情不自禁想起哥口中懷疑自己不愛我而離開的理由。那么換而言之,對他來說也會有這樣的時刻,一次次發現自己是如此、如此愛我。
并且在分離的日子里受此折磨。
“如果你真的了解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跑過來,不知道結果似的死纏爛打。”蘇澤冷笑。
我彎起嘴角。
“只有這一次,之后不要再糾纏我妹妹。”蘇澤低頭與我交換了一個溫和的目光,又重新看向高煦陽,“如果再發生,我會告訴趙錦祥教授你道德敗壞。”
“你怎么……”高煦陽愣了一下,但也沒過多追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