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扯著紅線說血緣,血緣又是什么呢,媽走得云淡風輕,爸也沒剩一點聯系,為什么哥還在我身邊呢。
我其實問過蘇澤這個問題,那時候才十多歲。
我總說我們小時候吵架,可能很難想象在吵什么,但其實原因和最開始父母吵架差不多。
我們在談論愛。真的可以從對方那里得到這么多愛嗎,因為兒時記憶的開端就是父母的爭吵,很久很久以后我們才發現他們也曾相愛。
我們也會像這樣,在某一天分崩離析嗎。
于是小心地收起尖銳,冷淡而熱烈地維持愛意,而海平終將成為死水,暗流涌動反而證實了生命,人類之間必然要保持誤解與猜疑,感情才能綿延地流淌下去。于是在永不停的討論里,蘇澤有一番話說得很有道理。
他說我們是愛情的產物,相愛在精卵結合的一刻定格成永恒,我們都有愛,更擁有一樣的愛。
父親的血,母親的血,因愛交融后誕生我們的血脈。
那以后呢,我還在問。
記得哥那時垂著眼,神情溫柔又輕蔑。
只有我們兩人是一樣的,所以不必以父母為標桿。
可這句問題還是沒有答案,直至今天。
我依然不知道以后,不過哪個人類能知道以后啊。
反正哥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