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并沒有等到維回家。
夜晚的莊園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瑪麗趴在書房的窗臺,撐著頭抬頭看向星空。
維在叁個月前帶回來了一張巨大的星圖掛在書房的墻上。
“有了這個,你晚上就能對照著找星星了。”
“唔可還是看起來好困難啊。”
星圖上錯綜復雜的線路讓她有些頭大。
“總之最亮的那個是北極星,根據北極星來定位應該就能找到其他的星星。”
“切姆斯福德能看到北極星嗎?”
維顯然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藍色的眸子轉了一圈,不確定的道“大概吧。”
今晚的星星少的可憐,不過那顆疑似是北極星的,最亮的一顆星星在天空中掛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星圖,又轉身在本子上磕磕絆絆的記錄著今晚的星象。
維前兩天去了劍橋,讓人給她寄來了一條做工精美的長裙。瑪麗剛剛才在書房中拆開包裹,換上后發現剛好合適。也不知道維小姐到底是什么時候記住自己的尺碼的,也不清楚維到底是什么時候偷偷賺來的這么多錢,每次回家都能強塞給自己高于切姆斯福德里工作的女仆十幾倍的工資,讓她又驚又喜。
“唔,這顆應該是仙王座星吧,”她用鉛筆抵著下巴,搖搖頭“不對,這顆應該才是。”
為了看清楚星空,偌大的書房中只點燃了一盞蠟燭。維同意在她不在的時候讓瑪麗自由使用這間書房,瑪麗每天打掃完沒有別的事后便會在書房里打發時間。
她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夜晚,直到一聲尖叫劃破了莊園的寂靜。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侍女跌跌撞撞的沖進來,臉色慘白如紙,見到這間書房中竟然還有人在顯然是嚇了一跳“快、快躲起來,他們殺了老爺和夫人——”
女仆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那群打破寂靜的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幾個人戴著面罩,只露出來了一雙漠然的眼睛。為首的男人手中的匕首還在滴血,在他的腳下是剛剛那個闖進來的女仆的身影。
血腥味壓過了在這間書房中特有的木材香味,外面隱隱約約的尖叫聲提醒著瑪麗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的目光落在瑪麗的身上,不確定的開口“維·威廉姆斯?”
看來他們也不清楚維到底長什么樣子,維不喜交際,甚至在莊園的也會上也極少有人真正見過她的面容,更不要說整個威廉姆斯宅中一副她的畫像都沒有。自己今天也正巧換上了這條一看就不像是普通女仆能穿的裙子,更不要說待在這間肅穆的書房中悠閑地看著星圖。意識到這一點的瑪麗感覺自己的心跳逐漸加速,手腳也一瞬間冷了下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說出來了她自己都大吃一驚的話。
“是,我就是維·威廉姆斯。”
下一秒,冰冷的刀刃刺入她的胸膛,并不痛,只能感到冷冰冰的,有什么東西從胸前流出。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垂下來的手臂將那本還沒寫幾筆的星圖筆記打落,被自己的鮮血染紅。
“果然長得和侯爵不像。”
她已經無法思考殺手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有一個年頭在腦中盤旋著。
還好、還好維小姐不在家。
瑪麗和維一樣,有一對漂亮的藍眸。她看向確認目標死亡后離開的殺手們,直到完全意識也沒有閉上。
“”
“維?”
“果然還是身子太弱了,這就發起高燒,真是麻煩。”
維聽到聲音艱難地睜開眼,艱難地抬起手,蓋住被夕陽刺到的眼睛。
頭痛欲裂讓她嘗試起床無果,一旁的人見她醒來托著她的背將她輕輕扶起,將茶杯抵在她的嘴邊。
“你怎么還在這?”她并沒有喝水,卻被對方強硬地喂了進去。維皺緊眉頭,嫌惡道“快滾回你的狗屋去,別在這礙眼。”
塞巴斯蒂安又扶著維讓她躺回去,蓋好她的被子,將已經冷卻好的毛巾放在維的頭頂“少爺知道您病了,特意讓我來照顧您。”
“凡多姆海威家很閑?”
他思考了一番“最近的話確實很平靜,家中還有叁個我親自選的傭人。”
“狗拿耗子,假惺惺。”
“隨便您怎么說,我也只是聽從少爺的命令罷了,在您好全之前我不會回去。”他站在窗邊,將窗簾拉上,隔絕了外面的陽光,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他疑惑地問“瑪麗是誰?”
維有些警惕“怎么突然問這個?”
“您溫度最高的時候喊了好幾次這個名字。”
維的身體原本不是很差,然而她高強度的工作像是再透支生命般,哪怕有那幾個月中塞巴斯蒂安的調理也效果也是微乎其微,今早估計是受刺激又加上著涼,一下子引起了高燒。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她將毛巾從額頭上扯下扔到對方的懷中,頭埋進了鵝絨被里,然而高溫折磨的她的思緒昏昏沉沉,房間中木質家具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