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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的煙味還未散去。
她知道,程聿驍還在生氣。
目光掠過空著的座位,郁知猶豫了一瞬,男人對面座位上的刀叉整齊地擺在盤子兩側,在等她落座。
“知知,過來。”男人再度重復了遍。
屈起指骨,程聿驍敲了一下桌沿,淡淡地偏了偏頭,眼底的耐心快要殆盡。
可下一秒,女孩抬腿,低著頭坐進了他懷里。
郁知沒有選擇坐在程聿驍對面的位置。
她走到男人面前,鞋尖貼著他的小腿,指尖落在他的肩膀上,最終在程聿驍不耐煩之前,抬腿跨坐在他身上。
程聿驍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女孩的體溫透過衣料貼過來,他幾乎要笑了出來。
這是知知認錯的方式嗎?
他的確是想看看,女孩打算怎么彌補過錯。
然后,知知選了最愚蠢的方式。
——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知知還沒學會怎么做一個合格的情人,卻已經學會怎么用最柔軟的方式試圖脫罪。
——知知在勾引他。
程聿驍的另一只手從餐桌上抬起,掌心貼著郁知的后腰,緩慢地收緊,將她往懷里圈緊了些,拿起刀叉,切了一塊可頌,黃油與果醬薄薄地涂在表面,慢條斯理地送到女孩嘴邊:“張嘴,知知。”
也并不是全然沒有效果。
郁知的視線落在那塊可頌上,呼吸有些混亂。
煙味附著在食物上,果醬的甜膩里摻著淡淡的焦苦氣息。
某種無意間制造的殘忍。
但她只遲疑了不到半秒,張嘴咬掉一口,黃油的氣息滑入口腔,胃里翻騰著鈍鈍的煙草氣。
不好吃。
程聿驍看著郁知緩慢地咀嚼,吞咽下去。
女孩是不適的,但不敢在他面前皺眉
“好吃嗎,知知。”
“好吃。”
看起來,知知很討厭有異味的食物。
男人低眸,目光停留在女孩蒼白的唇色上,抬手抹去她嘴角的果醬,指腹的溫度夾雜著淡淡的焦苦味,鉆進女孩鼻腔里。
程聿驍從不在用餐時抽煙。
煙霧沾在食物上,味道會變得嗆人,不濫抽煙,是他長久以來的個人習慣。
可今天,他什么都沒管。
煙灰落下,散在餐桌的白瓷盤旁,細小的焦黑煙末落在銀質刀叉的邊角,將一貫精致的早餐破壞得徹底。
那是被他蓄意破壞的秩序。
他本來沒想懲罰女孩的。
可他的知知總是很可憐,尤其是在每次的懲罰中。
嘴硬,逞強,哪怕是趴著在床上挨肏,也是不發一言,肏得狠了,委屈地紅著眼眶,撅著屁股躲,像一只被欺負到無路可退的小貓。
真的很欠肏啊。
他一向選擇縱容她,習慣了去哄,即便知知偶爾不聽話,他也能耐著性子把她哄回來。
這次,也該是這樣
程聿驍甚至想過,等女孩回來,他或許可以給她點仁慈。
知知太嬌氣,扛不住真正的懲罰,所以,可以哄著肏,教訓完就算了,只要知知表現的乖一點,他可以勉強縱容她這次越矩。
可惜,她還是讓他失望了。
他的知知,是個不忠的女孩。
身上沾了別的男人的味道,留著別人觸碰過的痕跡,坐在他身上,妄想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程聿驍的眸底微沉。
——他的知知,是會撒謊的騙子。
——不知羞恥的小蕩婦
“知知,再吃一點”
郁知嗚嗚著在嘴里發出不解的抗議,嘴里滿是食物的味道,黃油的香氣混著淺淺的煙味,膩得發苦。
她已經被喂了十分鐘了。
好幾塊可頌已經下了肚,可程聿驍的耐心似乎還未用盡,骨瓷餐刀劃過盤子,切下一塊更小的薄片,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刀叉已經遞到唇邊。
“張嘴。”
郁知嗓音啞著,鼻腔里帶著一點憋悶的嗚咽:“我、我不吃了……”
程聿驍沒說話,握著她后腰的指腹摩挲著那一塊被迫裸露的肌膚。
郁知睫毛顫了顫,嗓音不安地低了點:“我真的……吃不下了”
程聿驍看著她,眼神平靜,手指卻更往下壓了一分,薄片再次送進郁知口中。
郁知的指尖扣緊了程聿驍的袖口,胃里已經撐得發脹,吞咽時帶著細微的嗚咽。
“嗚為為什么我真的飽了不不要再喂了”
程聿驍只說:“知知,你該多吃一點的。”
她還不明白嗎。
犯錯的孩子,該吃頓飽飯,才有力氣去認罰。